是,太太太辛苦了,他连三天都没坚持下去,就放弃了。
但少年的意气让他绝不能就这样认输,至少嘴上不能。
于是艾伦强辩道:“我还要在小姐身边侍候,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巴特里都要被气笑了,再次恨铁不成钢地给了自家倒霉孩子一个后脑勺,“你少拿小姐当借口,明明是你自己爱偷懒,坚持不下去。”
艾伦捂着被那张蒲扇般的大手抽地生疼生疼的后脑勺,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好疼,您以后再动手别再打脑袋了成不成,万一被您打傻了,我还怎么为小姐尽忠。”
巴特里一边赶苍蝇一样地对艾伦挥着手,一边笑骂道:“赶紧滚,没事别来这边晃荡。好好在小姐身边做事,不准偷奸耍滑。”
艾伦对着巴特里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然后在巴特里的五指山抽下来之前,一溜烟跑远了。
看着那道敏捷的身影,巴特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尽会耍小聪明。”嘴上嫌弃,只是眼神中都透着一种看自家孩子的骄傲。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从这个孩子四岁的时候被他捡回来,到如今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孩子长大了,他也老了。
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开。因为日子比起以前过得安逸了,所以就像小姐说得开始无病呻吟,伤春悲秋了吗?
巴特里扶额,嘴角却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在无忧宫的御花园举办的一场宫宴上。
安妮罗杰站在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的人群中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无论她走到哪里,那些鄙视的,傲慢的,不屑一顾的目光总会落到她的身上,让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令人难堪的现场。
终于一位一直用挑剔甚至是怨恨的眼光打量着她的贵夫人,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流着低贱血统的人,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几天宠爱,连正式的名分都没有的卑贱之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嘲笑声更加肆无忌惮地向她袭来。还有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是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她怎么来了?”
“前宠妾和现任宠妾的争斗吗?”
“说实话,虽然培尼明迪侯爵夫人非常傲慢,但是毕竟流着高贵的贵族血统,比起一个身份低下的下等人,我是支持她的。”
“听说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在失宠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
“嘘,小声一点,别让她听到了,虽然她是失宠了,但她背后的家族还是很有分量的。”
......
安妮罗杰觉得周围有数千只蚊子在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吵得她头痛欲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意识仿佛也有些模糊。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往一旁倾斜的时候,一道手臂及时拉住了她,同时响起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
“你没事吧?”
借助那股力道,努力站定的安妮罗杰摇了摇头,有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谢谢您。”
玛格妲蕾娜有些担忧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我扶你去那边坐坐吧。”
说着就要搀扶安妮罗杰离开。
“站住,我允许你们离开了吗?”一道怒斥声生生阻止了两人的脚步。
安妮罗杰的脸色越发苍白,看向玛格妲蕾娜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安。
玛格妲蕾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并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没事。”
随后转向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微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侯爵夫人啊。很久没在宴会上见到您了。时间就如同陛下不曾召见您的时间一样长。”
“你说什么!”被抓住了痛脚的培尼明迪侯爵夫人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堪,又或者两者都有。
被她极力逃避的事情就这样被这个女人撕扯开在人前,恨得她恨不得立刻上前亲手撕烂她这张嘴。
而这个女人居然还在厚颜无耻地不停地在说。
“我说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去讨陛下的欢心,让陛下再重新召见您。毕竟您已经没有了鲜活的美貌,若是再这样失去理智,失去风度,您身上还有什么能吸引到陛下,让陛下再重新为您驻足的东西呢?”
“你......”
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发觉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嘲笑的,同情的,怜悯的,轻蔑的......
刚才他们怎么对那个低贱的女人,现在就怎么对她。
“你们......”
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心底一阵发寒,可隐藏在寒冷下面的却是一阵强烈的不甘。
若她还是受尽陛下宠爱,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侯爵夫人,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