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靠了过来,他侧耳静听了片刻,眉头渐渐蹙起。
“发现什么异常了么?”这次是杜若宪开口问的。
“暂时还没有。”威廉说。
“你还在往里面继续走是么?”
“嗯。”
听完威廉的回答,杜若宪似乎越发确信了某事:“琦润,你知道国内对于非法拦截电子通讯罪是怎么判的吗?”
杜若颖:??!
“什……什么琦润?”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也有点慌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若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说——我现在给白琦润打电话,他敢不敢接呢?”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缄默,随即又被一阵微弱而熟悉的手机铃声打破。
那是白琦润的手机铃声。
知道自己再也藏不住了,白琦润索性撤下伪装,露出了原本的声音:“这个……这个不能算是非法拦截,我是有廉哥授权的!”
直到这时,杜若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既然电话另一端真正连接的是白琦润,那也就意味着——
她和威廉失联了!
“所以宪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破绽的啊?”白琦润懒懒地问道,“我还以为我模仿得很好呢。”
“你确实模仿得很好,”杜若宪坦然,“但是,当你开始代替教授和我们讲话时,电话里的回音和脚步声都突然消失了,我很难不起疑心。”
“原来是这样……”
“没时间跟他废话了,”杜若颖挂断了和白琦润的通话,跑到了井口边,“快走,我们得赶紧去追威廉!”不料手机再次响起。
是廖俊打来的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杜若颖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怎么了?”
“廖俊说,黎蕊晴不见了。”她咬紧下唇,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先不管黎蕊晴了,追威廉要紧!他故意设计摆脱我们,肯定是有不好的预谋。”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威廉举着手电筒,来到了一个足足两人高的圆形蒸汽锅炉面前,锅炉门大开着,铁壁内腔深处赫然坐着一个奇怪的人影。
那是位女性的背影,她身穿一条无袖的浅金色长裙,双手被反绑在一张木椅的椅背后,编织精巧的长发上别着一枚与玫瑰贺卡相同的发卡。
不知怎的,这个背影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他缓缓走进锅炉内腔,耳畔唯余黑暗与死寂。太过于安静了,甚至听不到除自己以外的呼吸声。
对了,是呼吸声……
威廉终于明白了这份违和感的来源——椅子上的少女完全没有呼吸。他将手搭在对方光滑的肩膀上,皮肤质感僵硬而油腻,就像打了蜡膜一样,那绝不是活人会有的皮肤。
威廉抬手将手电筒的白光照上了对方的脸,发现那张白净如瓷娃娃的俏脸上,居然凝固着一副极度愉悦的神情,仿佛死亡是一件令人无比享受的美事。
即便是他,看到这样诡谲的一幕,心中也难免感到有些悚然。
手电筒的光束继续下移,转而聚焦到了她的胸前,隔着半透的金纱,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Y字形伤口,他知道这种伤口意味着什么——她的内脏肯定已经被掏空了。
正当他对着这具诡异的尸体忖思之时,身后的锅炉门忽然被关上了。他心中一沉,立刻转身去开门,然而铁门纹丝不动。
寂若死灰的周围渐渐传来了奇怪的嘶嘶声,就像是毒蛇的微弱吐息,手电筒光束所至之处,能看到缭绕的白色烟雾徐徐升起——
是催眠瓦斯!
隔着巴掌大的扁方形透明视口,威廉看到了门外的徐复。徐复将锅炉室的大门轻轻关上,反锁,然后转身对威廉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选择独自赴约莱辛巴赫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么?果然如我所料,你——真的很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呢,教授。”
“原来你的目标……竟然是我么?”威廉捂紧口鼻,想要抗拒催眠瓦斯的渗透,身体却渐渐感到有些不支,他无力地扶住门把手,半倚在门边,试图站稳。
“恭喜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徐复鼓掌道,“只可惜,有点晚。”
“唔……”手电筒跌落掌心,从脚边缓缓滚远。
“我知道,你的两个小伙伴还在外面等你,随时都会下来,”徐复还在继续说着,“不过别担心,我在入口处也为他们准备了瓦斯,保证不会让他们打扰到我们的。”
密闭锅炉内,白烟还在不断堆升向更高,逐渐将头顶淹没,在瓦斯的作用下,威廉感到耳边的声音连同意识的烛火一起,正变得越来越微弱。
很快,他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突然亮起一片耀眼的白光,将他从一片混沌中惊醒。威廉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头顶悬浮着两枚巨大的白色圆盘。他试图抬手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