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浑浑噩噩中，艾泽再次听到了威廉幸灾乐祸的声音。
“威尔小心点，他也有可能是装的。”杜若颖警惕道。
“别担心，这样异常的出汗量是很难伪装的，”威廉说，“而且他的心率还在不断加快，瞳孔也扩散到了无神的地步——据我所知，他作为演员的演技还做不到这么好。”
“给我……”艾泽忽然伸手揪住威廉的衣领，浑身发抖道，“给……给我……解药……求你……求你了，秉曦……”
“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么？”威廉冷声，“这么快就被药效打败可不好。”
“唔……”似乎是被威廉的话惊醒了一般，艾泽松开双手，痛苦地摇了摇头。
再度睁眼时，杜若颖身后那扇大开的窗户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双眼顷刻变得清明，就像是绝望的溺水者发现了救命的稻草般，露出了振作的神情。
不等杜若颖察觉到异常，他就从地上迅速爬起，跌跌撞撞地向她冲来，先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然后一脚蹬上窗台，翻窗逃了出去。
“糟了！”她赶紧去追，不料被威廉拉住了手腕。
“不用追了，我们做到这一步就好。”
“哈？”她难以置信地瞅住了他，“这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我以为按照你的量刑标准，他死定了呢。”
“那小颖同学希望他死吗？”威廉温声问。
听到此话，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忽然涌上心头，仿佛很多年前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是关于方院长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杜若颖摇头定神，将自己的思绪拽回眼前。
她知道，自己应当回答说“不希望他死”，但那并不是她的真实想法。艾泽的所作所为和杀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她看的很清楚，他的凶器是一把名为“粉丝”的无形匕首。
而且，他很可能用这样的方法“杀”了不止一个人。
这样的人，法律却很难给他判刑。
说实话，她希望他死掉，这样对于那逝去的生命而言才是最大的公平。“杀人偿命”的等价公式深深刻在每个人基因深处，没有人不会打心底里认可这个残酷的法则。
可她也知道，“他该死”这样的话，绝不可以当着威廉的面说出口。
“我希不希望有什么用，”杜若颖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你都让他逃掉了。”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真实想法，威廉忽然愉悦地勾起了嘴角，“那不是‘逃掉’哦。”
“什么意思？”杜若颖困惑地皱起了眉。
回想艾泽逃走的身影，忽然间，她感到了一阵莫名的胆寒，就像是能看到他正浑然不觉地奔跑在通往地狱的路上一般。
“没什么意思。”威廉低垂下金色的睫羽，将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那一线令人胆寒的光芒及时敛起。
“就用你那卑贱的生命为我们带路吧，”他冷笑着暗想，“带我们找出那个即将亲手结束你性命的——”
“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