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知道了。”
这句倒是提醒了他——
是了,也有可能是她把手机落在了这里,被服务员拾走保管了起来。
但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高呢?
身无分文的她,不忙着找工作,却在这样贵的咖啡厅里闲坐,而且还是这样一家面向男性顾客的咖啡厅里,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她主动接受了陌生男性的搭讪和请客……
可是,以她的自觉程度,若不是心怀其他目的,这种事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在排上号之前,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洗手间吗?”威廉问服务员。
面对这样一个礼貌无害且笑容纯良的金发青年,服务员完全没起丝毫戒心,她热情地点点头:“可以的,那边走到头左转就是。”
“谢谢。”
威廉向里走去,趁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转头向员工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了。
来到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了些微动静,于是抬手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里面的人说。
威廉认出是杜若颖的声音,他犹豫片刻,喉结几不可察地上下微动了动,然后缓缓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几分,慎之又慎地探身走了进来。
只见杜若颖浑身上下穿得好好的,和早上出门的样子没有区别,霁蓝色抽绳领上衣,米色亚麻长裙,他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杜若颖狐疑。
“打不通你电话,所以找过来了。”他注意到她手上多了一个手提布袋。
“啊,这样……”杜若颖有些不好意思地扬了扬手提袋,“上午忙着面试,手机没带在身上,抱歉啊。”
“面试?”威廉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在这里?”
“对啊。别担心,已经完事了,我正准备回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她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外面是不是很热?你出了好多汗。”
威廉接过纸巾,余光瞥见袋中鲜艳的光景,猜想得到证实,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你真准备在这里兼职?”
“有什么问题?”
话到嘴边,她又猛地咽了回去,因为她忽然想起——他这一路必然是穿过众多比基尼才来到这里的。这对现代人而言,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对这位旧时代的贵族少爷而言,却是过于刺激了点。虽说他是犯罪界的杠把子,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但那也仅限于那个保守的19世纪——那个把穿裤子出门的女生都视为下流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女生就该结结实实地被困在臃肿不堪的束腰长裙里,脚踝都不该露,更遑论腿和腰呢?
就像印第安人没法抵抗殖民者带来的天花一样,他对现代文明的抵抗力,想必也很羸弱。
真难为他还能装得这么镇定……
她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没办法啊,你以为我想吗?可只有这里给得高。”
“你的底线呢?”威廉无语道。
“唉,你说得对,”杜若颖露出了痛心疾首的懊悔表情,“确实,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底线要是没了——”
“那就赚的更多了啊!”她一脸坏笑地将一套樱粉色比基尼从手提袋中拎了出来,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晃,就像在晃一面胜利的战旗。
威廉立刻别过脸去:“如果是为了钱,我可以帮你解决,就当是你帮我完成那么多任务的报酬。所以这份工作……”
“我才不要你的钱呢!”她果断拒绝。
那些钱法律上干不干净姑且不论,要是生活费源头落到他手里,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拿这条经济命脉要挟自己,让她干些她不乐意干的事呢?
就像哥哥一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气恼地咬了咬嘴唇。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自己赚最安心。
“可是你也注意到了吧,那些顾客不怀好意的眼神,这实在是……”威廉顿了顿,谨慎地斟酌了一下措辞,“太危险了。”
“你想太多啦,如今是法治社会,而且这家店开这么久了,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啊,哪有那么多危险?更何况,难道在咖啡厅打工,会比在犯罪界拿破仑手里拿钱还危险吗?我读书很多的,你别想骗我!”
“非要这么任性吗,小颖同学?”
“非要这么保守吗,莫里亚蒂先生?”
她重新绕到他面前,正对上他闪躲的目光,然后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嘴里说什么为我着想,实际上就是单纯怕自己那颗两百多岁的老心脏受不了吧?看,你耳尖都热了。”
其实是被她故意搓热的。
但此时此刻,威廉对自己的自制力也没了绝对的自信,被她这么三言两语讽刺下来,他的眼尾竟跟着泛起了似有若无的红晕。杜若颖不由得生出一种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
“不是的,”威廉还在努力组织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