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听曲(1 / 2)

来到大街上,寒风萧索,一阵冷风吹来,我赶紧缩了缩下巴。

手塞进口袋,我掏出手机,触及冷冰冰的金属边沿像被烫了一样。我挪了挪地儿,站在一块路牌底下,手指哆哆嗦嗦,还是忍不住给鹿槐发信息。

仿若一个怨夫:你在忙什么,是不是烦我了才找的借口?

那边拖拖拉拉好久才回:你管我忙什么,大少爷,没事就去勾栏听曲。

“……”我哂笑了一下,你当我夜夜笙歌,歌舞升平呢。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微信,来自我妈妈的。

她问我怎么忽然离席了。

我随便扯了个理由,点击发送,然后掐灭手机,放回了兜里,插兜站在马路边四处张望一会儿,心有了打算,拦下一辆计程车。

当我来到尼和书店的时候,冷风呼呼,吹打在细铁柱围成的窗户,咔咔一顿响,此时此刻的店门里正透出昏黄的灯光,卷闸门早已拉下。

我又发了条短信。

这会儿怨气全消了:方便出来么?

我等了许久,那边迟迟不回,才十一点,不会睡下了吧?

睡得蛮早。

我在马路边待了大半天,吹了许久冷风,直到真的等不到鹿槐了才肯作罢,打车回家。

翌日下午,我又来到尼和书店。

丁爷爷正在晒物架晒上刚剥下来的陈皮,晒了满满两大团箕,一见到我,顿时笑容满面。

我亲切打了个招呼。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站在太阳光底下,罩在身上朦胧到有些失真。丁爷爷朝我裂开一个布满沧桑和被岁月风化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堆在一块,像枯树皮上的纹沟,那张干瘪褐黑的嘴唇早已看不出血色,老门牙不知什么缘故残缺了半颗,显得这一笑憨态可掬,他口齿不清问了句:“来找小槐?”

我乖乖站在那儿,点头:“嗯,对。”

“她不在家。”

“她去哪了?”

“没说,问问柔山。”

丁爷爷朝店里走去,步履蹒跚,我赶紧上前扶他一把,他目光慈爱,轻拍我的手背。

柔山正坐在拥窄的角落里看樱桃小丸子呢,双手撑在下巴口,目光专注,盯着小电视,正看得津津有味。

丁爷爷喊她:“柔山,过来。”

柔山恋恋不舍回过头,见到我那一刻,小脸一亮,如一朵在尘埃漂浮中忽然绽放的花。

“帅哥哥?!”她扑过来,抱住我的双腿。

“哎,柔山。”我轻轻抚摸她的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

她欣喜接过,迫不及待拆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腮帮鼓鼓的,含了一口又拖出来舔一舔,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

她仰起整张小脸,眼睛露出好奇,“帅哥哥怎么忽然来了?”忽然又眉睫一弯,看懂了什么似的,“鹿姐姐不在哦。”

“她去哪了?”

“去打工啦。”

我和丁爷爷同时一愣。

丁爷爷终于反应过来,哎唷一声,“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你们放寒假了,小槐一到寒暑假都会去打工,赚些生活费补贴家用。”

我微蹙眉:“在哪里打工?”

柔山摇头:“姐姐没有说。”

我想了想,又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柔山说:“要很晚哦,哥哥要等姐姐吗?”

我挤出一丝笑意:“嗯。”

柔山眼睛蓦地雪亮:“那哥哥可以留在这里陪我玩吗,柔山一个人好无聊。”

丁爷爷发话了:“柔山,不要总是缠着哥哥。”

“没事的,爷爷。”我说,“正好我也可以帮您看店。”

丁爷爷眼神浑浊而不失善意,他再次露出那样的笑容:“谢谢你啊。”

“不客气。”

就这样,一整个下午我都待在尼和书店,陪柔山玩了一会游戏,又帮丁爷爷把新回收的二手书从手推车搬进来,分类摆放好。

这个时代太浮躁,沉不下心看一本书,爱一个人。近年来老书店越来越不好干,人们总喜欢新的东西,新的玩具,新的事物,好像任何东西都不能出现岁月的痕迹,像丁爷爷这种专卖旧书和二手书的书店,一年到头都没什么生意,这一下午我几乎是坐在铺头盯着空中的尘埃发呆,脑海里想着鹿槐。

行也思她,坐也思她。

我从日头等到了黄昏,余晖消逝,傍晚暮色四合,天际昏暗下来,我在丁爷爷家吃了晚饭,窗外灯火稀疏亮起。

我怕鹿槐不会经过这里,索性走出马路边蹲着等她。时间一格一格跳动,气温昼夜温差大,阵阵寒意冻住全身,我感觉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冻人了。

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车辆也很少,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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