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帮你实现。”
“不,你实现不了。”
我不明所以。
鹿槐说:“我想要一场大雪突至。”
我愣住。
温州下糯米饭都不可能下雪啊。
我立刻想好了应对之策,“人造雪可以么?”
她幅度极小地摇头:“我想要真切的雪。”
这下真把我难住了。
不过鹿槐说:“你不用太认真,愿望而已,说不定在你身上,就能成真呢,毕竟你是幸运体格。”
我可以带你去下雪的地方,去北方看山舞银蛇,远驰蜡象,看你钟爱的雪。
我想说。
“可惜温州不下雪。”她再次转回了身,有些孤单落寞,剩下的话留在风中,“你就当一个南方人对雪的执念吧。”
…
除夕那天,我来到鹿槐上班的地点,在泮塘五约直巷,不难找,对出就是络绎不绝的商业街道,那是一间私营咖啡店,牌匾上刻着中西文结合的三个字:扶西里。
我推门而进,一眼就望见鹿槐,她一身咖啡色工作服,正在收银台打单,偶一抬头看见了我。
她朝我露出不太明显的笑。
我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在扫码区点了杯饮料和一份斯巴克芝士,然后继续盯着鹿槐看。
流氓盯上美女的眼神。
过不久,她端着我下单的东西,朝我走来,搁在桌上,动作行云流水。
她悄声说:“你真来了啊。”
我也笑了下:“嗯,我骗谁都不骗你。”
她啧一声,直起身走人:“我忙去了啊,您慢用。”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眶又开始酸了,这半个月来,我总是在看她的背影。
这时手机一响,把我思绪拉回,是时染序的微信。
[除夕快乐!]
[去酷玩城?]
[顺便聊天。]
我打字回:[没空。]
那边发来一个丑狗无语的表情包:[大过节的,你忙啥呢?]
[这都要跟你报备,时总?]
[……]
我继续回:[你手机有游戏软件不?]
屏幕里蹦出一个狗头翘嘴的表情包:[有,你要陪我打?]
我冷冰冰回:[不是,你快去玩吧,和你聊天挺烦的。]
那边消了音:[……]
我放下手机,反扣在桌面,边喝饮料边支着半颗脑袋瞧她。
饮料喝了又续,一直坐一直消费,就这样我从早上坐到了深夜,直到鹿槐收工。
我照常送鹿槐回家。
除夕夜格外热闹,万家灯火都比往常耀眼了些。
我给鹿槐递来一个精致的礼盒,她愣了下,“这是什么?”
“新年蛋糕。”
“今天是除夕夜,鹿槐,我忽然觉得,好像节日过得平淡一些,也挺不错。”
没有往年轮番上演的热闹场景,没有新年祝福,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美味佳肴,就这样无所事事地陪她一整天,心竟然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宁和美满。
见她愣着不动,我牵来她的手,冻得骇人的手,轻轻揉搓,如生命般珍视,然后把蛋糕递来,让她接着。
她垂下眸,看不清神色,我俯身,对上她那双眼,那样纯黑,那样亮,呼吸交错间,我的气息尽裹住她:“小鹿,新春快乐,希望你健康成长,平安顺遂,好运和幸福与你永在。”
她抬起眼睛:“你也是。”
我嗯一声,自觉心灵清透,坦坦荡荡,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上一年的运气已经用完了,我想在今年的运气福袋里掏出一点,花在你的愿望上。”
鹿槐有些疑惑,她歪了歪头:“哪个愿望?”
我笑了笑,收敛起笑容,认真答道:“我想你有一天推开窗的时候,看见温州下雪了。”
闻言,鹿槐真心实意露出点点笑意:“运气不是这么浪费的。”
我下巴一扬,懒洋洋道:“管我怎么花,值得就够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为零。
但我还是想撞撞运气。
温州已经很久没下过雪了,就算是有,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小时候下过一次超大的雪,当时在教室,全班人连同老师都直接不上课跑出来玩雪,我甚至拿袋子把雪装起来收藏。
结果课上着上着就融化了。
如果鹿槐也淋过那一场雪,那么我们算不算共白头?
…
过完年后,天气越来越寒冷,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城市竟然下起了薄薄一层雪,晶莹剔透,我打开窗时,外面一片雾凇景色。
我开心到原地起飞,比中亿万彩票还要高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