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会乐是盛京这十几年刚被城中那些喜欢乐器的人办起来的活动,虽然不被大众所知,但也在小圈子里积攒了不少人气。 会乐规矩不多,但当众透露身份是被明令禁止的,若想结识友人等到会友结束后私下认识便可。 那么多年也没人打破这个规矩,徐万山还是第一人,当众袒露身份就算了,居然还是个仗父亲名头来欺人的主。 徐万山现下气得要死,花了大价钱将余音从天音楼赎出来,就是为了靠着余音在会乐上胜出,好多结识些人,说不定就能结识到为官者,到时自己的仕途会更好走。 结果没想到余音输了。 输了便输了,自己大发慈悲要将余音纳为小妾,余音不肯,霸王硬上弓不成还被这小贱人用琴打了,还是在额头上那么明显的地方,明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嘲笑呢。 又是一巴掌落在余音脸上,面具“啪”一声掉在船板上,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秦曦月轻轻拍了下盖在自己耳朵上的大手,祁长羽低头看向秦曦月的头顶,慢慢将双手放下握住了剑柄。 “你坏规矩了。” 软糯的声音响起,但众人却都看向祁长羽。 “那就是月?” “怎么不戴面具啊?” “为什么要戴,长得那么俊俏,不看白不看啊。” 说这话的是个女子,与之同行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秦曦月嘴角一抽:你们的着重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一个小屁孩也敢那么和我说话,找死吗?” 秦曦月还没说些什么,祁长羽握住剑柄的手已经开始用劲了。 秦曦月似有所感,小手盖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摇摇头。 “没事。”随后又转头朝徐万山道:“我怕狗,不敢和狗说话,你是狗吗?” 许万山就是一个草包,斗嘴从未赢过别人,此时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脸色涨的更红,眼神一个飘忽就盯上了站在秦曦月身后的祁长羽。 “她是你家的小孩吧,你最好管好她,要不然我让你死了都没地埋。” “死都没地埋?”秦曦月觉得好笑,让船夫将小舟驶向许万山的船:“王土之上,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之子有那么大的本事。” 两者的距离并不远,挨到许万山的船后,祁长羽很有眼力见地将秦曦月再次抱起一跃便上了船板,随手捏了个结界将声音和视线隔绝在外。 秦曦月从祁长羽怀里跳出来,没有半点犹豫将盘在腰间的鞭子取下,二话不说往许万山身上一甩,血印子没有,上好的绸缎却开了一条口子。 许万山没想到一个小孩会出手,呆呆看着那道口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手高高举起准备给秦曦月一个教训,结果手还没落下就被祁长羽一脚踹倒。 被踹倒的许万山坐在船板上用手指着祁长羽,“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曦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许万山不就是个草包加怂包吗,见到厉害的人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万山是吧,这位姑娘,等会上岸我会让人接她走,这位姑娘的赎金加上你这件衣服的钱自己去取,去镇南将军府取。” 秦曦月把鞭子收回去拽拽祁长羽的衣服:“祁伯伯,我们走吧,你送我回去。” 甜糯糯的声音仿佛刚刚打人的不是她。 “好。” 祁长羽抱着秦曦月跳下船,但没有回到小舟上,而是在水面上踩出一圈圈涟漪。 “哇,好牛!” 许万山瘫倒在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刚刚那个死丫头说的什么,镇南将军府? 镇南将军府……小女孩,那她不就是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揽月郡主,传闻中未来的皇后吗? 完了,一切都完了,别说自己的仕途了,连爹都得被我拉下水。 许万山全身发冷,眼底弥漫着绝望。 “你生气了?”祁长羽将秦曦月被风吹乱的头发抚平:“别说没有,骗人的话我把你放下去。” 夜风刮起湖上的寒气,吹在秦曦月身上,让她不禁往祁长羽怀里缩。 “两杯酒你就喝醉了,在湖面上把我放下来,你这不是说醉酒的糊涂话嘛。” 秦曦月确实生气了,在许万山说出那句让祁长羽死都没地埋的话就开始生气了。 方才那一鞭子也是她近几十年来第一次下那么重的手,可惜小孩子身体力气不够,要不然定是要见血。 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