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骤然用力,狠狠将苏韵整个人按了下去!
苏韵猛地瞪大了眼,透过浑浊的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逸。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池面,赵阙急了,一个跳步就要下去救人,被李公公慌忙拦住:“陛下不可!陛下注意龙体啊!”
“苏韵有性命危险,还注意个劳什子的龙体,放朕下去李宏才,不然朕砍了你的脑袋!”赵阙不断挣扎,李公公紧紧扯着他的双臂,生怕他下水。
“皇上,只是一个商人,您不必如此心急。”梅谦行见他这幅样子不禁嗤笑,看来这位天子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苏韵,这可是个好把柄。
“梅谦行,你给朕闭嘴!”赵阙满脸赤红,嗓音沙哑,如果不是阿韵此时危在旦夕,他真想抽这老家伙几个耳光。
池塘恢复了平静,宫人侍卫们游在池中,一拨拨换着气,却迟迟不见他们两个。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们才托着苏韵和谢逸游上了岸边。
“阿韵!阿韵你醒醒!”赵阙顾不得天子形象,跪坐在苏韵旁边,又怕伤到她,紧握她冰凉的手,等着太医救人。
梅谦行也在另一边看着谢逸的情况,直到发现谢逸蜷缩的拳头悄然伸出了小指,他才放心,计划已成,苏韵已死。
太医给面色惨白的苏韵把了脉,越把越心惊,最后两指去触探她的鼻息,竟是没了呼吸。
“怎么样刘太医,阿韵她还好吗?”赵阙看他面色不善,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陛下,苏姑娘怕是,怕是无力回天了,还请陛下节哀!”
“什么?你再说一遍!朕让你再说一遍!”
“苏韵她,去世了。”太医跪着不敢看赵阙的眼睛,皇上心慈仁厚,就是梅丞相屡次冒犯龙威,也从没见过他情绪如此激动,在场的人都低着头。
“你胡说!她水性那么好,她怎么会死!你个庸医,你给朕滚出去!”红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他拼命摇晃着苏韵却没有一点回应。
“陛下节哀。”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谢逸悠悠转醒,没有血色的脸写满悲戚:“逝者已逝,今日是万寿节,外面的使臣都等着陛下,苏商的遗体有仵作检查,请皇上顾全大局。”
梅谦行也附和道:“是啊陛下,今日对大梁国来说意义非凡,悲伤已经没有用处了,还是先过完庆寿大典再祭奠苏商吧。”
“说得这么轻巧,这可是一条人命!阿韵,阿韵你醒醒啊,没有你朕可怎么活。”赵阙越说越痛心,双手哆嗦着抱住苏韵。
半晌礼部来催皇上主持典仪,赵阙死活不走,被李公公和梅谦行两个人连哄带劝地拉起来。
“反了天了,谢逸你给朕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害了苏韵,朕要诛他九族!”赵阙拗不过两人的钳制,冲着苏韵的方向一步一回头,谢逸鞠躬领命。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谢逸捋了捋被水打湿的发丝,蹲在直挺挺的苏韵尸体旁。他不由得感叹,苏韵就是死了,那张小脸也流露着特有的嚣张跋扈。
“苏大商人莫要怪罪谢逸,如果真的要怪,就怪您生逢乱世,留不住自己金贵的命吧。”谢逸为她整理起衣摆,指尖划过冰凉的尸体,在她耳边低吟,温柔而冷漠。
一股奇异的药草香气从苏韵唇角散发出来,探查的仵作鼻子灵敏,不由得奇怪:“谢大人,您救苏姑娘时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她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我在大梁从未见过这样的香料。”
谢逸俯身上前轻嗅,他早已知晓这是迷神草,却假装皱眉思索:“这种味道我好像闻到过,嘶,如若大梁没有,那就只能出自北凉了。”
“北凉?谢大人何出此言?”仵作更加纳闷,这落水一事又和北凉扯上了什么关系?
谢逸淡淡道:“我少时四处游历,路过北凉国边境时曾见过许多奇花异草,想必就是在那时闻到的。”
“大梁多河海,苏商熟识水性人尽皆知,怎会因为一个池塘丧了性命,看来这不仅仅是落水这么简单。”仵作经过点拨豁然开朗。
谢逸见引到了点子上,知道成了一半,吩咐宫人将尸体运走,自己大步流星地朝着庆典大仪走去。
路过苏韵横趟的那处,他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此次计划这么顺利,是否太过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