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校史官方记载中,他北方人南下的身份也是杜撰的。”宋肆青眉头紧皱,只觉背后真相愈发棘手。
九藏山清玄一、明末福州杨氏……要还原出历史,比大海捞针还难。
“之前有个年轻男人时常到校史馆里,但他每次来都直奔三楼,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你可以去看看。”两人要去三楼时,曾阿冷提醒道。
宋肆青猜到那是唐郁风。他在313室里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大多时间是缅怀他的父亲与爷爷。
“好。”
再次走进313室,是烈日阳阳的下午。
“在这里。”宋肆青快速找出了三张丢失的校长介绍板,上面赫然是三个人的信息。
唐建章、李政词以及第一任校长唐云山。唐云山是唐建章的父亲、唐郁风的爷爷,通过保险箱里的一沓资料,宋肆青猜得八九不离十,唐云山也是唐书仁的孙子。
一家五代人,绵延数百年,还是没有逃过被杨付骏奴役的命运。当年唐书仁拍下古董瓶子,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保他官运亨通,谁知是要奴役他的恶鬼,甩也甩不掉。
一切以唐郁风的死为节点,成了烂摊子。
他们甚至发现,连银川大学的建立都在杨付骏的操纵下。当年杨付骏被唐书仁留在中区育良馆内,吸食人气变强,成了无法消灭的地缚灵。多年后,他一眼认出唐书仁的后人,并蛊惑其为自己办事。
他那时候就在计划建立一个密闭、人多的地方。
唐云山的随笔中写道:“仙人曰此地有秘宝,若秘宝出世,将死伤无数,百气召聚,我与仙人共享长生之福。”
“这秘宝定是规则力量。”沈行一猜道。
“这可是三四十年前,规则怪谈这么早就出现了?”杨付骏又如何得知。
这背后只会牵扯越来越多。宋肆青咬着下唇,看完手上的资料:“这件事我们先保密。不能让推理社里知道,首先是对杀死杨付骏无用,其次北斗学姐也不希望我们发现313室的秘密。”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行一点点头,“我们只把杨付骏的来历说出就好,再看能不能找到克制他的法子。”
两人达成共识,将这些纸本归还原位。临走时宋肆青望着红木桌上的《白痴》,依旧摊开在同一页。唐郁风死后,它就静静躺在那里,两页纸历尽上百次窗光消磨,晒成焦黄色,其下的纸张却还是干净的米白。
想到这是唐郁风的遗物,她轻轻把书合上,放到阳光晒不到的地方。
“肆青,你喜欢这本书吗?”沈行一不解其意。
“不是。”宋肆青找了张嘴,“只是对这本书好奇。”
“书中讲了一名思想十分乌托邦的病人,最后成了人们眼里的白痴。”沈行一简单解释道。
“什么是乌托邦?”宋肆青问。
“你可以理解为……不合时宜的天真与烂漫。”他偶尔会露出真实的一面,清醒又冷冽。宋肆青知道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天真与烂漫,才称之为不合时宜。
一张纸从书页中掉落,引起他们的注意。上面的字迹再眼熟不过,是唐郁风的。
“真相已揭开,一切贪婪的追寻不过是幻梦,祖上三辈都被其利用,何其不幸。
今夜我会去秘宝所在之地,毁去根源,不知是否会成功。阿若,倘若我回不来,你该怎么办?”
和唐郁风在教学楼相遇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差点接近真相,才死后被祂变成鬼,却想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
宋肆青明白了,那个秘宝就是祂,招致一切祸患的因。它藏在一个具体的地方。他们不仅要杀死杨付骏,还要毁掉祂,才能还银川大学一个太平。
“这件事情要告诉社团吗?”毕竟是在313室内发现的,宋肆青十分犹豫。
“你放心,让我来说吧。”沈行一向她承诺道。
宋肆青看到他淡淡的笑意,像一只忠诚又腹黑的萨摩耶,心想他只是表达喜欢的方式有些奇怪,也不再觉得尴尬,点点头道:“好。”
有介绍书里的照片附页护身,三楼走廊里的鬼手就像海带,有气无力地钻出来又收回去,偶尔响起两句幽怨的戏声惹人害怕。
“娘娘庙呀娘娘庙,妹妹呀——”
“娘娘伶牙又利齿,铜锁铁链困英台。”
到底谁是英台,谁是马文才,谁是梁山伯……
他们出了校史馆,正午艳阳高照,驱逐身上带出来的寒气,令人浑身暖融融的。她想到这些怨灵既然不是中区育良馆的学生,则可能与杨付骏在福州的经历有关。
那瓶子里有其他灵物相伴,会不会也有这些怨灵一份?
“我们看到的建筑,都是此地曾经存在过的,还是可能有一部分来自福州?”两人走在石径中,她还在思考。
“这和灵异相关,得去问问刘小贵。”沈行一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