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旬礼合上房门转身,看到纪还野在不远处静静望向这里,他感到奇怪,转念一想又豁然。
周旬礼走过去,“门主已经歇下,尚公子过会儿再来吧。”
纪还野耸耸肩,“谁说我要找门主?”
周旬礼站在他身前,脸色有些不客气,声音压得极低,“尚公子,我不管你到底是尚公子,李公子还是什么张公子,你若心怀不轨留在这儿,我劝你趁早离开。否则,死相会很惨。”
周旬礼目光带着威胁盯住纪还野的双眼,看到他眼中晃过惊讶、好奇、轻蔑,最终胆怯地躲闪了他的注视。
方才的坦然自若全都没了,纪还野眼神无辜,声音微颤:“是门主要我走的吗?”
他虽然表现出一副弱势的姿态,声量却半点不弱,周旬礼捏紧拳头,怒瞪着他,“你少装模作样,别以为你和画中人长得像,门主就会偏信你一面之词。”
纪还野:“那画上之人是谁啊?”
周旬礼盯着他,不屑道:“你是怎么变成那张脸的,自己还不清楚吗?”
纪还野本就疑惑,孟绮吾怎么会有自己的人像画,一听这个才知道原来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假冒的,他不知道真的是谁,就目前看来,孟绮吾很吃他这一套就够了。
纪还野捂住脸,笑了一下,“难道那画上的人不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我能帮你们门主缓解相思之苦,你应该高兴才是。”
他这话只有周旬礼听得见。纪还野并不想在周旬礼面前演戏,光在孟绮吾面前装模作样已经受够了,一个小喽啰根本用不着他多费功夫。
来历不明,绝非善类!周旬礼神色严肃,碍于门主对这个男人实在过于在意,除了口头威胁,他也不敢真做什么。
周旬礼很不舒坦地走了。
一门之隔,看得并不真切,透过门纸就这样影影绰绰看着那人的脸,跟在梦里一样。孟绮吾慢慢回到内寝。
她躺在床上,又想起纪还野身上的味道。
好像也和梦里一样,令她神魂颠倒。
她喃喃道:“毒药……”
用过午膳,城主派人来催查找破尘的进度,孟绮吾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再次前往废院。
她正往周旬礼的方向去,纪还野紧跟拦住她,“门主,我同你一起去吧。”
“你?”
纪还野:“我总觉得那院子里不安全,周副使武功不济,我同你一起去,定舍生护门主周全。”
周旬礼远远地回过头来,纪还野人畜无害地冲他笑了笑。
孟绮吾沉吟片刻,“好,走吧。”
白日的废院看起来与平常别院没什么不同,只是破旧了些,冷清了些。
纪还野佯装在院子里查找,孟绮吾推开房门,用手挥去扬起的灰尘,待看清四周,她并没有动作,而是缓缓看向积满灰尘的地面。
纪还野看她的动作,心忖该不会发现了地面的血迹吧?
“门主小心!”
孟绮吾正要回头,忽然一阵刺痛,两眼一闭倒在了纪还野怀里。
段拙亲眼目睹纪还野惊呼一声小心,然后瞬移到那女子身后将人一掌劈晕,又稳稳地接住……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他此刻忍不住挑了挑眉。
落下房檐,段拙问:“她是何人?”
满地都是灰,纪还野不便撒手,只好将她搂在怀里,把了下脉,确定人的确昏死过去,才道:“栖梧门的人。”
段拙眼神一变,“你叫她门主?她是栖梧门门主!”
纪还野见他情绪有些激动,奇怪道:“怎么了,和他们结仇了?”
段拙指着腰伤,“栖梧门为上官今闲研制的春|药,差点让我命丧于此。”
“你的伤……是为了抵制药性发作自己捅的?”
这就说得通了,破尘的刀怎么可能被旁人碰到。以他的性子,要在人前示弱,表露出不堪的一面,恐怕比死了还难受。难怪……
段拙:“我当时一心想死,被他拦了下来。”
段拙抬起手在孟绮吾身上点了两处大穴,纪还野惊道:“你做什么?栖梧门的人还是别惹为妙。”
“我怕她醒来听到我们的对话,只是将她的听觉暂时封闭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往纪还野身上无意识地贴近,将头埋进他胸前的衣襟里,沉稳地呼吸着,仿佛在安详地酣睡。
纪还野:“……还是你思虑周全。”
段拙:“你说你混进了栖梧门,可知这药是否有解药?”
“药效已过,还要解药做什么?”
段拙沉下脸,“药性每隔七日便会复发一次,必须要解药根除。”
“啊。”纪还野愣住,“有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纪还野为难道:“解药在栖梧门里,我此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