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屋外的和谐氛围,屋内却显得暗潮汹涌。
司扬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是轻撇了一眼云启,然后将视线移向自己的酒葫芦上,神色不明。
云启摸不准他的想法,只是简单地行了个礼,便立在旁边。
良久,司扬从自己的锦囊袋中拿出一个青白的小瓷瓶,这才开口,“你是自己喝下去,还是我灌你喝下去?”
不必多言,这瓶中一定是穿肠毒药,司扬口中吐出的几个字,字字将云启推向死门。
此时的云启却只想笑,都说司扬随性洒脱,可论狠心,归元派确实没几个人能敌得过他,不甘心,他如蝼蚁一般偷生,却出师未捷身先死。
云启接过瓷瓶,指节用力,手指都被压出了红印,云启起了杀心,虽说他的武功远远不及司扬,可就这么死了,他怕自己做了鬼都会后悔。
可就在他刚想动手之时,门被猛地推开了,是容汐。
江一嘉才不会那么听话,她在门外偷听到师父要灭口,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大事不好了啊,师父,师姐晕过去了,不省人事啊!!您一定要救救她!她怕是要......”
司扬抬眼,打断了这段鬼哭狼嚎,“哦?那你赶紧下山去胡掌柜那里预定一副楠木棺材。”
他还嫌不过,又说了句:“钱,我都包了。”
江一嘉早知道要论铁石心肠又掉节操,没人能比得过司扬。
看着无言以对的容汐,司扬的脸上难得沾染了一丝怒气,“容汐,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一嘉看着这副局面,心一狠,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他......”
“选弟子当日,掌门要杀他;而如今您也要杀他。”江一嘉顿了顿,“可他至今还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一嘉的心里也在犯嘀咕,不过云启现在才八岁,他又不是什么嗜血狂魔,应该没杀过人吧......
云启眼神微动,看向那个挡在他前面的容汐,随后又垂下了眼睑,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司扬看着容汐,缓缓地说,“今日我来教你第二件事,在这世上,弱肉强食,技不如人,只能乖乖听话。”
江一嘉的嘴炮明显技不如人,但她却做出了此生最勇敢的举动,她夺过云启手中的瓷瓶,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瓶内的液体喝光了。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
江一嘉握紧瓷瓶,冲着司扬微微笑,“毒药被我喝光了,师父,你能放过他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愚蠢,但是她在赌。
司扬既然没有立刻下手除掉云启,反而要见他,这就说明事情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而她赌司扬对云启未起杀心,那瓷瓶内也并不是毒药。
再说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江一嘉毅然决然的选择相信套路。
但是现实教会江一嘉做人。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就晕了过去。
云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让她不至于脸着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他褪去温和的外衣,只剩下满腔的怨气与憎恨,如同乖巧的猫终于露出锋利的牙齿与利爪。
他的话干净利落,却带着点压迫感,无法控制的恨意几乎要侵蚀了他,“解药。”
云启身上的戾气一览无余,他绝非没有武功,反而是邪气逼人,长此以往,必定要铸成大错。
司扬暗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今日没有做错选择。
他看着充满怒意的云启,终于解释道:“你自己去探她的脉搏,那不过是蒙汗药罢了。”
云启去探容汐的脉搏,平稳有力,只不过是睡过去而已。
司扬转过身,看着厅内那张雪景图,所说的话也是意味不明,“我教给容汐的第二件事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他的话如晨钟暮鼓,敲在了云启的心中,“而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则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这个徒弟,蠢是蠢了点,可对你却是百般维护,”司扬看向云启怀里的容汐,还是叹了口气,“我若是杀了你,她怕是要难过许久了......”
云启没想到司扬还是个爱惜徒弟之人,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可这也不是全部理由。”司扬终于说出了实话,他虽喜欢容汐,可杀了云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就容汐也逐出毒宗,反而落个清净自在。
司扬喃喃自语,“我曾经也不信命,可最后还是赌输了,不过也许你能赢......”
他一辈子都在赌,这次他就赌云启不会走向不归路,不过这世间并没有无代价的事情。
司扬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递至云启的面前,“敢不敢赌一把,全在于你。”
云启毫无迟疑,立刻吞下,他现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