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若想过很多办法,翻遍典籍,却实在没找到多少关于花枝了的记载。 以至于这种毒物几乎成为了她的心魔。 可这一次环梁中毒,却忽然让她想通了,为什么不问问师尊呢? 他见多识广,是真正行走的百科全书,还会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于是她一直等在华良殿门口,看着大批的长老在这里诊疗,听着殿中不时传来环梁的惨叫声。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纪云渊出门。 他一身仙风骨道的纯白色长老服,犹如高山冷月一般不苟言笑,冷肃走出华良殿,却在看到烟若的瞬间,露出个春风拂过般的笑容。 “怎么,这是在等为师吗?”迫不及待几步迈过去,纪云渊先开了口,“今日下学这么早吗?” 烟若机灵,揣度着用词:“丹阳子长老被请过来了,今日课程不上了。” 她仿佛很好奇似的瞥着殿里开口:“我听说环梁长老的遭遇了,因此心中很是同情,特地想过来探望。不知他情况如何?” 纪云渊心中轻笑,果真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会掩藏自己真实目的。 可是怎么办,他偏偏就喜欢她这个模样。 于是纪云渊难得十分大方坦荡:“你想看望环梁?那我带你进去好了。可据我所知,你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认识的,认识的,他没进山门之前是黄金城的小王爷,我本是大烨国人,听说过也是正常。”烟若开始信口编瞎话,“环梁小王爷以前很有名,听说他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本来病病歪歪,得过病后便得了机缘有了慧根,再过不久就因为天赋不错被送进了清越宗,这些年来修炼顺遂,是我们的榜样呢。” 纪云渊冷眼看她胡诌,还真的把人带到了内殿中。 此时看望的人已然退去,连顾秋月都忙着秋后算账,根本无人在意环梁。 烟若看到床上环梁的模样,竟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吓了一跳,她只是怔怔地打量着这句可怖的身躯,好半天开口询问:“师尊,你可听过花枝了?中毒者全身经脉逆行,容貌全毁,痛苦不已。” 纪云渊有些惊讶地望着这个小姑娘:“自然听过,环梁中的正是此毒。这毒药冷门,你如何得知?” 她眼中泪光闪过,却并不回答,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环梁长老还有救吗?” “没有。” “那师尊是否又听说过,有人中了花枝了却还能活着的案例?”她那双猫儿似的大眼睛中全是渴求和期盼,她实在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顿了顿,纪云渊说了实话:“确实听说过。” “那是什么办法?”她急不可耐又焦躁起来,“师尊能不能告诉我?” 纪云渊刚想说点什么,床上的环梁又发出了新的动静,他仿佛做了噩梦,口中爆发出阵阵惊呼:“不,别追我,不关我的事,你不能都怪我啊。命格这种事,这是命中注定的。救我,堂姐救我,父王救我,救我!” 烟若眼睁睁看着环梁自床上挣扎而起,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继而双目猩红,竟然就这么断了气。 水壶被砸在地上,门外的侍女惊呼:“环梁长老没了,快去通知夫人。” 烟若被这一幕震撼,久久没有说话。 环梁的丧事规格很高,不算元婴长老,他好歹也是个王爷。顾秋月因为这事大发雷霆,亲自点执法堂弟子去了魂丘,把那里里外踏平好几遍,却丝毫没发现一丝一毫的花枝了。 但因为这件事,魂丘这处秘境也直接归了清越宗,从此全天下的无忧花也都被宗门所掌控。 纪云渊始终也没告诉烟若,花枝了该如何解毒,但烟若心中冥冥有个念头,她觉的他一定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愿意说,或者不愿意现在说罢了。 对此她也无可奈何,在等待下山历练之前,却等来了另一件事,白霜霜的十八岁成人礼,这是一场十分盛大的宴会。 身为白兰溪的独女,白霜霜这场宴会不可谓不盛大,这场宴席甚至邀请了仙门中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宗门来参加,整个山岚峰都张灯结彩,里外焕然一新只等贵客登门,连大烨国都城黄金城都大摆七天流水席请平民百姓免费吃喝,这是国主的恩典。 顾秋月至少半年前就在操办这件事,她一定要让自己的的宝贝女儿感受到全世界最好的一切,衣裳手势法器坐骑,能想到的她都准备好了。只是成人礼,也是个适合定亲的日子。 自己这一生,若不是嫁给了吧白兰溪,注定只能是个小国公主,最终大约也是个和亲或者找个窝囊废驸马的命,可就是因为这一步走对了,如今是多么的光鲜高洁,连登天飞升都可以奢望,没什么不敢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