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摇曳,路广人稀,东京城的深夜狂欢逐渐收于寂静,稀疏的月光之下一位喝醉酒的文人摇晃着衣带走进了福生客栈。 虽是脚店,但吃食和住宿并不必正店要差,店中的小斯各个都是精明的主,即便是趴在柜台上同掌柜一起打着哈气,但瞧见来人之后便立刻起身招呼。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废话!这么晚了到你这店里来还能打尖?自然是住店的!哦!对了,你这可有棺材卖?!” 前面还算是正常,但最后一句话便让人惊诧,小斯结结巴巴的说道:“贵……贵客……咱们这是脚店,不卖棺材……您……” “小毛头,你和他说什么道理,喝高了看不出?!快快寻间干净的上房给他住下,待明日在说话,这一身的酒气也不知灌了多少酒水嘞!” 掌柜的被惊醒,皱着眉头打发小斯动作快些,酒气实在是大,自己有一半是被他熏醒的! 瞧见小斯扛着人,掌柜的稍稍叮嘱道:“瞧好了,这可是个穿对襟长衫的!爪子给我看好了,莫要趁着客人酒大便伸手,这般的人你招惹不起,若是丢了东西东家也保不住你我!” 小斯猛然一惊,随即谄笑道:“掌柜的说的是,俺可不敢乱伸手,便是他酒醉给的赏钱俺也不敢要啊!” 掌柜的点了点头:“知晓便好,快去后院免得吐在前堂!” 小斯看着醉酒的文人便消失在了店铺中门,而掌柜的继续趴在柜台上打盹,只是撇了撇嘴喃喃道:“这一身上好的苏南锦缎,定然不是个寻常人,怎生连个随从也没有?” 但随即也就不在意了,东京城的夜里和仆从走散的贵人多的是,定然是走散了之后就近寻了个脚店住下的。 这样的人算不上是肥羊,但多少能给脚店带来些进项,毕竟明日一早酒醒之后赏钱是少不了的不是? 福生客栈的后院多是一间间连在一起的客房,只有身份较高的人才有小院居住,但文人没有付店钱,那就只能选一件干净的客房了,至于小院可不行。 小斯把人安顿好后便离开了,这间客房距离小院很近,甚至只有一墙之隔,而边上就住着小院中的仆从。 入夜,鼾声四起,但有些人的鼾声也太大了些,睡在边上的向生被炸雷似得鼾声惊醒,随即皱眉的又躺下,但鼾声如雷怎么也睡不着。 困得不行的向生在鼾声中倍感煎熬,这种感觉就如同下一秒就要睡去却立刻又被鼾声唤醒,实在是让他难受。 气的他起身披衣的出门,对着隔壁的房门便是一顿猛踹,屋里的鼾声听了,但却传来叫骂:“贼直娘谁哪个杀才敢踢老爷的门?!呕…………” 一阵呕吐声传来,向生嘿嘿一笑,这定然是那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喝多了,否则也不会睡在这单间之中。 “明日老爷我便去州桥上自行了断,几百两的黄金送过去,该办的事情也没办成,什么高官厚禄,就是个骗子!瘿相!” 不知朝堂隐晦的向生嘿嘿一笑,蠢货,所托非人了吧?几百两黄金?我家老爷才花了百两黄金便有了出处,勘磨便能提升呢! 屋内的鼾声消失,倒是呕吐声不断,向生得意的回到自己的房中,明日早起还要伺候老爷,这几日老爷的觉也睡的可不怎么好。 天光大亮的时候向生才起来,惹得吴植一顿臭骂便连忙解释道:“昨夜小人边上的客房住进了一位,鼾声太大,搅扰的睡不着,这才起晚了。” “莫要寻诸般借口,快些去打些冷面汤来,老爷我要洗漱,顺便去拜会一下余中丞。” 提到此事,向生不由得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还带着恭维的说道:“嘿嘿,老爷您看咱们托的余中丞,您又同王相公有旧,自然是不会错的,那人也不知托的谁,数百两的黄金也没用嘞!” 说着说着向生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对面吴植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最后甚至颤声说道:“你可知瘿相说的是谁?!” “小人不知……” “瘿相说的便是王钦若王相公!因其状貌短小,颈有疣,东京人这才称其为瘿相!!” 向生也终于反应过来,惊诧道:“那咱们的钱不也是送给王相公的吗?!小人这便去寻余中丞问问,般老爷打探一下消息?” 瞧见他着急的模样,吴植反倒冷静下来,微微抬手道:“莫急,若是咱们现在去问余谔,其必定说已经打点,让老爷我再等上一些时日,如此拖延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他不知老爷我毕竟与王相公有旧,待我修书一封你悄悄送去,顺便探听一下此事!免得被余谔从中耍诈!” 向生连连点头道:“老爷英明!” 待到了案前,吴植提起笔墨之时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