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年关将至,转眼之间叶安与秦慕慕便在大宋待了五年,五年算不得长,但也不短了,在这五年之中发生了许多事,一个商业帝国拔地而起,已经成为东京城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连宗室都难以撼动的存在。 至于普惠庄,已经成为普惠商号在东京城乃至整个开封吸纳劳动力和人才的所在。 叶安向来是重视人才的,为此不惜在过年的时候大发福利,当然总号的掌柜们是觉得如此行径堪比“败家”。 哪有一家商号过年给伙计,庄户的利钱居然翻上两番,这便等同于给了四倍的利钱,简直是有钱烧的。 但叶安与秦慕慕却极力推行这一举措,说是让大家过和好年,实际上却是在笼络人心和打广告。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从未接触过这种高福利的待遇,高级知识分子以及掌握先进技术的人才最是难得,他们在社会中并不会得到认可,因为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将他们从普罗大众中筛选出来。 不像后世,只要你手中有着过人的技术,就会有大把的公司前来招聘,消息的传播速度非常之快。 叶安与秦慕慕知道普惠商号最缺少的是什么,人才,无论是管理人才还是技术型人才,普惠商号都缺,但反而是寻常的劳动力并不缺乏。 但为了避免走上资本压榨的道路,叶安与秦慕慕还是坚定的执行了多劳多得的路线。 这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只有给基层员工以高福利,才能给商号带来好名声,而这好名声也会转化为一种商誉,从而吸收更多的人才进入。 后世许多商业公司都走上了一条歧途,在他们看来公司的利益至上,只要公司的体量足够庞大,压榨员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但事实上这恰恰与正向经营的理念背道而驰。 叶安在总号待的时间并不长,在他看来自己培养的管理人才正在走上资本的老路,或许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唯利是图的本意,但在资本和财富的驱使下,原本的心态便会不断的发生改变。 他们唯利是图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商号,但这种想法却会把商号拉入深渊,万劫不复。 临走之前,杜掌柜略有失望的道:“不知我等错在何处,还请侯爷示下。”在商号中多年的他太了解叶安的脾气了。 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的怒意,顺便安慰一下自己这并不是老杜的问题,叶安这才苦笑着说道:“你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人,小时候为了一块饼子和人家打得鼻青眼肿,也该知晓贫苦百姓的不易;咱们商号是以赚钱为目的不假,哪个商号不挣钱?但通过压榨伙计,小斯,庄户来降低成本的赚钱,这便是不仁不义!你们总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皆会背上骂名,连带着本侯也会被人戳脊梁!人家当面不说你什么,但背后?人言可畏,本侯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咱们普惠商号必定会在史书中留下一笔,你想让后人如何评价?是一个存在与过去的黑心商号,还是一个延续百年甚至更久远的仁义买卖?压榨人发放高额的月俸,又能实现每年,每季的营收增加!这才是真本事!” 秦慕慕在边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普惠商号,尤其是东京城的总号开始变味了,这个过程快的让他们夫妻二人措手不及。 很难想像一个刚刚才成立三年的商号便在资本的侵蚀下开始“变质”也难怪后世企业的体量越是庞大,越是更加趋于毫无人性的资本主义。 杜掌柜的脸色数变,若是叶安不点醒他,此时的他还没有察觉自己的改变,甚至整个总号中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因为他们在不断的实践过程中发现,节省成本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却忘记过分的节省成本,就是在变本加厉的压榨别人。 叶安并没有使用雷霆手段来整治总号,这毕竟不是总号中掌柜们的错,第一次接触资本的他们还不了解资本的特性,这些人还没有蜕变成唯利是图的“冷酷机器”。 离开总号的叶安相信,这些从容掌握经济规律的人很快就能明白这一点,这个时代的人心之中早已被打上了“仁爱”的烙印,儒学传承千年可不是一句空话。 南门大街上的总号并不是普惠商号的核心所在,最少叶安从来没把总号当作核心,普惠商号真正的核心在于普惠庄,在于那里的工厂,作坊,以及庄户。 便是在年关之前也能瞧见大量的百姓在普惠庄的水泥路上排队报名,经过几年的时间,普惠庄的规模早已远超往昔,在这种规模下没人会产生怀疑。 无论是普惠庄的生活还是福利待遇,都已经成为东京城中的一个传奇存在,被人们在茶余饭后当作一项不错的谈资。 天气很好,叶安也愿意在外面多晃荡一会,在信陵坊的御街前他便与秦慕慕分开了,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人去处理总是不好的,一年没有回家,家中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