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陈顺才在旁道:“陛下,凭您怎么打,怎么罚,终究都是奴婢的不是。” 昭兴帝木然问道:“我听说,东海之外有个很大的国家,叫做万胜之国,在万胜之国中,莫说议论天子,便是议论一个县令,也要受律法惩戒。” 陈顺才道:“这是公孙先生说的,他还说他去过万胜之国。” “朕只恨命运不公,为何不在万胜之国为君!” “臣闻言,万胜之国十分穷苦,百姓劳作一年,只能勉强争得温饱,不似我大宣……” 昭兴帝怒道:“温饱还不知足?平头百姓,能活着便是,还想要甚来?只因大宣之民活的太过富足,才会如此恶毒!” 陈顺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昭兴帝。 昭兴帝起身道:“让公孙文把万胜之国的律法写下来,拿给朕看,唯有万胜国之律法,能慑服民之恶也,民之恶,恶贯满盈!” 昭兴帝越说越气愤,陈顺才又是推拿,又是揉捏,想方设法让皇帝把气顺过来。 等怒火渐渐平息了,陈顺才小心问道:“几位御史已经准备好了奏疏,后天便是朝会,还让他们奏事么?” 昭兴帝摆摆手道:“还奏什么事,且引得那群逆臣,借题发挥,再来逼朕退位?此事暂且作罢!” 陈顺才道:“湍、迅两州出兵之事……” 昭兴帝道:“太子罪名没有坐实,却拿什么下诏?没有诏书,湍迅两州又岂肯出兵?逆臣,都是逆臣!” 昭兴帝的火气又上来了:“朕定太子抗旨之罪,他逼朕退位,朕定其谋逆之罪,他逼朕退位,朕……” 话说一半,昭兴帝突然愣住了:“打他一拳,不躲不闪,却要狠狠还回来一拳,捅他一刀,不逃不藏,非要还回来一刀,这人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梁季雄? 他没这份心机! 徐志穹回来了?” 昭兴帝看着陈顺才。 陈顺才点点头道;“徐志穹跟圣威长老一起回来的,当天便回了掌灯衙门。” “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顺才道:“一个小小从五品的千户,这点事不须让陛下劳神。” “劳神?他已成我心头之刃!他往我心口里捅刀子!”昭兴帝起身,砸烂了桉几上的瓷瓶,“我一猜就是这厮,这个佞臣中的佞臣,这个逆贼中的逆贼!” 昭兴帝又开始咳嗽,陈顺才慌急道:“陛下,您息怒,为这个小贼,不值得您动怒。” 昭兴帝喘息良久,突然笑了:“年纪大了,顾虑多了,一直心软,却让这贼子猖狂至今,你带两个部下,把这小贼除掉,千万做的干净些。” 陈顺才慌道;“陛下,徐志穹受白虎真神庇佑,若杀之,恐为大宣招来灾祸。” “为大宣招来灾祸?招来又何妨?”昭兴帝轻蔑一笑,“没有朕的大宣,留之何用?” “只是……” “奉旨行事便可,难不成你也想做佞臣?” 陈顺才不敢违忤,赶紧领命。 “佞臣暴民,你们合该有此一劫!朕为大宣劳心劳力,你们何曾真心念朕的一句好?你们逼朕退位,朕也不须再有顾忌!” 昭兴帝狰狞一笑:“湍迅两州之事,不可操切,你传话给吏部,查一查两州知府贪赃的把柄。” 陈顺才一怔:“若是让吏部来查,只怕会惊动两位知府,边疆大吏,在六部都有些人脉。” “惊动他们?”昭兴帝冷笑道,“我却要吓得他们魂飞魄散,知天子之怒,这群佞臣方能遵天子号令。” …… 冬月十三,天降大雪,徐志穹在中郎院里吃金豆子。 冯少卿最近脾气越发暴躁,夏琥怕徐志穹到罚恶司惹事,干脆把功勋给徐志穹送到了中郎院。 徐志穹就着一口香醪,吞下了几颗金豆,眼看眼前还一大盆,皱着眉头:“这要吃到什么时候?” 夏琥哼一声道:“当了这多年判官,还头一次听说有人嫌功勋多,你要不吃,我自己留下便是。” “留下便留下,我不是说了么,有功勋你先吃,升了六品再说。” “你说的轻巧,我熬得过去那一关么?” 无论对哪个道门,晋升都是生死考验,徐志穹有道长护着,却也昏迷了许久,夏琥没有高人照应,不敢轻易冒险。 “当年升七品的时候,我就差点丢了命,我可听说了,有不少同道就死在了六品上。” 徐志穹笑道:“你听错了,那些人不是因为晋升六品而死,而是死在六品技上,学六品技确实有些凶险。” 夏琥还是摇头;“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