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竹苑,方渊也没有回去,池镜那边有人照看,这边才打草完,他得趁这个时间去看看有没有更多得线索,他拿出一个银色小盒子,打开,一只蝴蝶翩然而出,落在他指尖,没有停留多久,便扑闪着翅膀飞出去,出乎意料的是,它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往后山飞去。
方渊跟着隐蝶,一路走向后山,最终隐蝶飞入一片杂草中消失不见,方渊环顾四周,拨开杂草,果不其然发现一处隐秘的山洞,洞口狭长,仅侧身而过,就这样挤进去三四米,豁然开朗。方渊拿出晶珠照明,待看清洞内景色时,也是一时无语,洞内竟然全部种满了幻颜,不见天日的原由,这里的幻颜花瓣小且微透,晶珠灰白色的光芒照在上面像是镶嵌了一层银边,神秘且美艳。
方渊在花丛中寻找隐蝶,发现它停在一处岩壁旁,他弯下腰,在岩壁的缝隙处发现同款银盒子,这是他给池镜的,说明池镜来过这里,方渊顺着盒子所在的位置一一查看土壤,发现有一处土壤比其他地方要松一些,他伸手摸过去,这一处空隙,不大不小,正是一株花的空间。有人带着池镜来过这里,这消失的花应当就是刺伤池镜的花,原本他只是想利用隐蝶追溯池镜可能去过的还留有气息的地方,但是当隐蝶不飞往池镜身边而是飞向后山的时候,方渊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捏了捏池镜的银盒子,这是她有意提醒自己?那她是发现了什么?
方渊站起身,继续向里走去……
“如何?有收获吗?”坐在厅堂的侯潇看到方渊回来立刻迎上去。方渊递给他一个包裹,他打开一看,惊呼:“你拔了啊?”
“仔细看看?”方渊提醒道,侯潇和丁莱两人小心翼翼的凑近,上上下下的打量。
“这花没毒。”方渊说道。
“你怎么知道?”侯潇说完,自己立刻反应过来,扒拉方渊的手,果真看到有微小的伤口,“你还真以身犯险。”
“那……池姑娘怎么回事?”丁莱一面庆幸自己的偶像平安,一面困惑,这么说,池镜也不是中花毒了。
“今日有谁来了吗?”方渊问道。
“阿玲说周姑娘来过,给她送了些饭食,给池姑娘伤口换药。”丁莱老实回道。
换药?周思落应该比他更早知道幻颜无毒,为何还做出如此假象,她想做什么?方渊走进里屋,拿起池镜被包扎的手指,拆开,昨日已上过药,普通的刺伤,今日应该愈合,而且,池镜的愈合能力比旁人要快,断不可能还是殷红的伤口。
“怎么了?”侯潇察觉到方渊神色不对劲。
“我在想,池镜身上有什么吸引周思落的。”方渊拿出自己的药盒,小心的按照原样给池镜包扎。
“你的意思是,周姑娘下的手,确定吗?”侯潇不理解,这么孤僻的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以为她挺喜欢池镜的呢。
“八九不离十吧,我今天去了一个地方,这幻颜就是从那里带出来的,池镜也是在那里受的伤。”方渊将池镜的手放在被褥中,“这城里,除了周家,谁还能种出幻颜?”
“那我们等什么?”侯潇一敲扇子,“立刻捉住她啊。”
“等找到她的软肋,”方渊估摸着她的哥哥就是关键,但是个中缘由也不好向侯潇解释,“我已经打草了,最近密切关注周家所有人。”
“放心吧,方师,我已经安排好了。”丁莱自信的拍拍胸脯。
“若是周思落还来看望池镜,让她来,多注意些。”方渊补充道。
“是”暗处传来一阵低声回答。
是夜,月色如水,方渊坐在屋脊上,搁在腿上的定风盘纹丝不动,方渊垂眸,当初答应池镜,若无害人之心,周家的事,他可以就当作没看见,但,若是有变动……
“方兄,大半夜的坐在这顶上做什么?”侯潇踩着屋檐过来,走近,看见方渊腿上的定风盘,好奇道:“我怎么瞧着方兄的定风盘和我的不一样呢?”
方渊知他好奇,递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更顺手一些。”
侯潇双手接过,也不好意思仔细考量,翻来覆去的看个大概就还回去,盛赞道:“方兄有这手艺,也是瞧不上市面上的那些通货。我曾经寻找了一个第五家族的人,拜托他帮我做了一个,看起来还没有你这个精巧。”
方渊笑笑不说话,侯潇只当他避讳说第五家族的事情,当今天子不喜的人,好似天下人也必须得跟着唾弃一样,他不追问,换了一个话题:“池姑娘这身体耽搁不了多久,周家的事还要多久?”
“明天。”方渊回答道。
侯潇也没想到得到一个这么确切的答案:“明天?”
“明天。”方渊将定风盘塞回腰间,侯潇没有看到刚刚定风盘上一瞬的变化,“时间也不早了,侯兄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纵身跃下,回屋去了。
“我才上来啊,”侯潇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咕哝两句,“这么没情趣,池姑娘应该不会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