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珠施加在天罚狱的封印随着沈靛的每一次轮回而逐渐衰弱,如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道裂痕。 倘若这一世的沈靛将破碎的魔魂修复,那么天罚狱上的封印就会彻底解除。 幽都将有一场大劫。 云曦珠或许便是这世间唯一可以修补裂缝的神物。 寒矜双目微闭,深蓝色的灵光萦绕在她的手腕,幽冷的声音浮于空旷的山谷:“幽幽九冥,神石为引,现!” 黑沉的夜,寂静而无声,浓墨重重地渲染在苍穹之际,只有稀疏的几点星光。 嶙峋的山石在月色映照下发出苍白的寒光,掩映着绿肥如染的草树。 若是云曦珠不在,这就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大山,这山脉之上的灵花异草会迅速枯萎,这座山所庇护的生灵也将灵力溃散。 寒矜望着山脉之中显现出来的云曦珠,月白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目。 她有些恍惚。 她这个自私而不堪的灵魂终究不配拥有一颗凡心。 寒矜使用剪魂术,在空中召唤出一个白色的小纸人。 白色的小纸人随风摇晃,在她的指令下撞向了结界中央的云曦珠。 “怦”地一声,烈火从云曦珠周身散出,将纸人烧成了灰烬。 这是,神火结界…… “是谁,是谁在山上?” “言师兄!有人动了灵山上的封印……” 远处的火光愈来愈近,寒矜只得停下手中的术法,从灵阵的中央撤离。 * “——你听说了吗,昨日魔族又派人偷偷上了我们灵山。” “——若不是灵山之上有封印,相必魔族就要得逞了。” 两名天衢弟子一面练剑一面窃窃私语着。 寒矜从他们身旁走过,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水洒到紫藤花的根上。 言少鹤从后头走来,两面天衢弟子的议论声都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其实,到也未必会是魔族人。” 言少鹤盯着寒矜的身影,声音愈发地冷鸷:“昨日,我并未在灵山上探查到魔气。” 一旁的小弟子忍不住惊呼道:“这么说我们天衢中混入了奸细!” 另一位弟子也感到无比地惊恐:“怎么会这样的……魔族竟如此无孔不入。言师兄,如今掌门他们都在闭关,我们该如何是好?” 言少鹤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自然是严查。灵山之上的神火阵是一位远古的神祇所设,昨日我去查看时发现阵法已启,神火留下的伤痕,是无法消除的。” 言少鹤左手抽出传声符,威严地命令声传彻了整座天衢:“从现在起,天衢山所有人都要被查验,谁的身上留有神火的疤痕,谁就是我们要找的——奸细。” 这声音将寒矜的耳朵震得生疼,寒矜将捂住耳朵的手缓缓放下,望着言少鹤道:“言师兄,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不如便从我开始查验罢?” 言少鹤拽起她的手,特意加重了声道:“我正有此意。” 寒矜将衣袖掀开,皓白的手腕一览无余,并没有神火留下的疤痕。 寒矜缓缓起身,伸手将一旁呆愣住的女弟子叫了过来:“至于这衣裳里头有没有伤,言师兄是不便看的吧?不过也无妨,小妹妹我随你去看看。” 女弟子一时愣住,惊诧于今日的言师兄竟会如此失礼。只得找了一处无人的屋子,仔细地查验了一番寒矜,却并未发现神火的痕迹。 “言师兄,寒姑娘身上并无神火的痕迹……” 言少鹤冷哼了一声,将寒矜的手一把拽起,重重地捏着她的手腕:“是吗?昨夜寒姑娘在哪?” 沈靛远远地望见言少鹤紧捏着寒矜的手腕,将她的手腕勒的泛紫:“言师兄,你这样未免失礼了。” 沈靛护在寒矜的身前,将她的手腕从言少鹤的手中抽开。 沈靛温和的声中却蕴含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力量:“昨夜我同她在一起,言师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言少鹤的周身祭起一道强劲的灵力,低沉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因为什么来到天衢,我也不管师父究竟为何要收这个废物为徒。但,你若是打着那东西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寒矜一笑,却将头低了下去。 她不敢直视言少鹤的眼睛。 她也不敢理直气壮地望着沈靛护她的身影。 * 寒矜扒了扒指头,数着时日。 惊觉明日就是魔君洛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