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的凌风吹得让人有些四肢发麻、手背龟裂,天上的烈日炙烤,也抵不过这令人缩骨的感觉。换作别的地方,可能早已人迹罕至,可是这里不一样。
A市,国际商都——
付实身上的衣服单薄,与来这里来来往往的有钱人家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差点把“穷鬼”二字写在脸上了。
他用颤抖的手,拿着几张揉搓不成样子的纸,上面还有些水打湿的痕迹,他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试图缓解寒冷。
付实似乎无心关注周围的人群,只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张的每一个边角抚平。
当阳光照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被这纸上刺眼的字迹伤害到,一次看就受到一次的伤害。
姓名:付莲安
病症:肺癌晚期。
与患者关系:母子。
付实带着痛苦,回忆着医生的殷切叮咛:
“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病人我们救不了,她的病状已经深入根底,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她还能吊着一口气,是因为我们用最昂贵的机器和药物续命。”
“清醒一点吧,我知道这很残酷。你接下来还这么固执,最终会人财两空。”
——
付实回过神来,他已经想了一个晚上,用尽毕生所学,正反还是没有办法做出决断。
如果继续治疗,他可能连碗汤面都吃不上,交不起房租、各种生活费;如果不继续治疗,他亲爱妈妈,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他而去了。
他的泪水被风一吹变得冰凉无比,静静滑落在双颊上,快要痛到无法呼吸。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难道还是因为我不够努力吗?所以生活会把所有的不愉快给我。”
他在心中无声的呐喊,也被这冷风吞没。
日过半天,付实早已饥肠辘辘,早上只是光给母亲买了点水果,他环顾四周全是高大的商场,连个卖地摊的都没有。
对了,谁会在A市中心摆地摊呢?
他估计又要挨一顿饿,这里的物价飞涨,不知道又比上几个月涨了多少钱。
他用袖子擦擦自己的泪痕,把自己狼狈的一面通通藏起来。
付实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路口的对面驶来,车子的速度不是很快,窗户全部半敞开。
在副驾驶上,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小姐一头黄棕色的微卷秀发,耳朵上戴着红宝石耳环,白颈上佩戴着十数颗圆润珍珠打造成的项链,身着红色抹胸长裙,肩上覆盖着白色绒毛披肩。
正巧那一瞬,两人恍然对视,感觉整个时光都要停止,付实脑海里空白一片。
付实还没有一睹她的芳颜,就愣在了原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如上仙临世的小姐。
他盯着那辆豪车,可是突然那辆车停在了路边,付实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小姐已经迈开腿下车。
她朝付实在的地方招招手,她对他扬起来一个明艳的微笑,仿佛像贫瘠的荒原中,傲然生长的一株玫瑰,身姿婀娜,天生丽质。
付实今天见到了她,才知道何为绝代佳人。
没一会儿,她就已经来到付实的身边,她惊讶道:“你怎么穿得这么少?眼睛不知怎的通红,我又实在不忍心,就下车来看看。”
“我没事,眼是被风吹红的,您是?” 付实被发现之后,赶紧摇摇头,慌忙瞎编一个理由。
那女子听到这荒谬的理由,竟然轻笑了一下,对他说:“我叫白颖妍,你好。你是?”
“我叫付实,果实的实。” 付实对那小姐说。
那小姐仪态万方,伸出自己白嫩的手,付实见状,也赶紧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白颖妍和他并肩走着,说:“付实,你今年多少岁了?”
“24岁。” 付实回答道。
白颖妍嬉皮一笑回复他:“我今年23岁,准确讲是22,十二月底我才过生日呢。”
白颖妍又说:“喂!付实,你这手可不像一个青年人该有的。”
付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面粗糙褶皱,还有伤口撕裂,和白颖妍的手又一次形成对比。
付实低头尬笑,可是却又满眼悲伤。
白颖妍从包里拿出一支护手霜,打开盖子散发出淡淡的山茶花香。
她对付实说:“付实你伸手。”
看到付实伸手的时候,她往付实的手上挤上了点,她又补充了一句:“这才听话嘛。自己用手搓一搓。”
“谢谢。” 付实按部就班地照做。
白颖妍看了眼日头:“你饿了没?付实。我们去那一栋楼上吃饭吧,吃点牛排和海鲜。”
付实一听到这个赶紧摇头,他百般推辞:“不用,我又不饿。这是干什么?”
白颖妍显得很纳闷儿:“我请你吃饭啊,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