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纨绔甲扶着朱门干咳:“凛兄,这门颜色挺好看。”
“……寻常朱漆。”柳柔砚一言难尽的收回视线,继续往里走。
庭院里好歹没有蜘蛛网,也没有败落废弃的家具之类,虽然空荡但至少打扫干净,柳柔砚又松了口气,踏进厅堂,竟然还有点桌椅好好摆着。
柳柔砚正要坐,纨绔乙已经一屁股坐上去,姿势别扭的说:“凛兄,郡王府挺不错的!没人迎接大概是他们收拾东西累着了,保准休息好就邀你赴宴!”
“最好别邀,最烦宴席。”
程一凛正打算落座,刚刚赶上来的纨绔甲也抢先落座,同样姿势别扭的说:“初来乍到,还是要给当地人一个面子……”
话音没落,长凳轰然倒塌,两个人都摔得四仰八叉,柳柔砚吓了一跳,回过神只看见程一凛背影,他正无奈的揉鼻子:“都叫你们少吃点。”
纨绔甲和纨绔乙盘腿坐在地上:“每顿也就只吃一点点……”
柳柔砚却忽然想到什么,迈步去看那朱门,果然纨绔甲扶过那扇门已经歪七八扭倒在墙上,再打眼一看,窗户纸也像是随便拿便宜宣纸刚刚糊上的,浆糊还溢出来没擦掉,颜色和纨绔乙身上的污渍一模一样。
风尘仆仆的两个人仰头和蹲着的程一凛说话,被数落也笑嘻嘻的,傻的有些神奇。
程一凛也一无所察的样子:“你们来多久了?知不知道修宅子的路数?好歹要能住人。”
“带了金元宝!”纨绔甲连忙解开包裹,里面除了两件衣服,其余都是金子,“可累死我了,没想到金元宝这么重。”
“怎么不提醒我带!”纨绔乙震惊,“我以为你背的都是吃的!”
“笨蛋,搬地方肯定要花钱的。”纨绔甲邀功似的说,“这个我有经验。”
程一凛拨弄着金元宝,扭头问柳柔砚:“这些够了吗?”
“等会儿找找工匠,问了才知道。”柳柔砚犹豫片刻,程一凛是个白痴,什么也没发现,但她也是受益者,哪怕是因着程一凛才受益,也该道谢。
于是她也蹲在程一凛旁边,郑重的对那两人道:“辛苦了。”
纨绔甲乙连忙挠头又挠脚,浑身都不自在的样子。
程一凛挨个摁了摁他俩的头,起身道:“行了,去找工匠吧,先把住的地方捣鼓出来。”
这时候柳柔砚又不确定程一凛到底知不知道了。
送亲的队伍大半要回长安复命,留下来的也就侍女靛蓝和三十护卫,还有就是陪嫁的侍从朝暮。
“姑娘。”
朝暮原是柳府管家之子,柳柔砚过去的侍女出嫁后,她就没再用侍女,朝暮反而是照顾她最多的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柳柔砚看了眼指挥护卫收拾残局的靛蓝,“你熟悉桂州,既然……凛郎他们去找工匠,你就去打探一下桂州的情况,譬如前列的家族有何变化,有没有什么过去不知道的。”
“……是。”
柳柔砚算了算钱,必然还是不够的,还得想想办法。
所幸有纨绔甲乙帮着忙安排工匠修缮房屋,柳柔砚说完大概就可以省心,只是程一凛这个人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嫂嫂放宽心,凛兄会带银子回来的。”
柳柔砚更不放心了:“杀人掠货、偷鸡摸狗这种事再来钱也不能干!”
纨绔乙笑眯眯:“嫂嫂放心,我们凛兄最多摸狗。”
“……多谢宽慰。”柳柔砚坐在唯一一把好椅子上抱着猫思索,若以过去桂州的情况来说,卖卖字画倒是好法子,尤其是有点名头的读书人,他们的字画真迹一向受欢迎。
但程一凛是全然不够格的,柳柔砚看向纨绔甲乙:“你俩叫什么?”
纨绔甲受宠若惊:“贾泉,嫂嫂叫我泉弟就成。”
没听说过,贾府是哪家都不知道。
柳柔砚又看向纨绔乙。
“嫂嫂,我叫易安,字椿棠,一般没人叫我椿棠,但嫂嫂可……”
易安,易椿棠。“易相公家的?”
易椿棠挠头:“我阿父是易相公……”
“嫡亲儿郎?”
“……我有两个阿兄。”
柳柔砚上下打量着易椿棠,虽然邋遢了点,看不出是易相公家的郎君,但拾掇一下还是有个人样的,能唬人。
“有个事,你能帮上忙,愿不愿意帮?”
易椿棠连忙正色:“嫂嫂的忙,我一定帮!”
“倒也不必老是叫嫂嫂……”
柳柔砚清了清嗓子说自己的想法。
直到好一会儿后,贾泉才似懂非懂问:“就是代笔?借椿棠的名头,实则卖的字画是嫂嫂的?”
“或者你们俩谁的字画拿得出手?”
两人齐刷刷摇头。
“没人的拿得出手,不就只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