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无遗。
阚天在走廊中间踟蹰,听到电梯合关的声音望过去。
茆七走近,没有要打招呼的迹象。
阚天退到自己门口的地垫,仍保持警惕,但开口语气算和善,“你好,邻居。”
茆七的钥匙已经对准锁孔,背对着回:“你好。”
阚天瞥眼她手上那袋速食,深知错过这会就难等下次了。
“听说你是搞手工的?”
茆七缓缓转过身。
“……是捏泥人么?”
“不是。我只做人形肢体。”
阚天不太敢直视茆七,稍低眼,“我看过你抱着一个娃娃出门,有这么大。”
阚天拿手比出的长度超过一米。
茆七只做过一次大娃,她记得那天出门面交,但不记得碰见过阚天。
她“哦”了声,兴致缺缺。
阚天捏捏掌心,快速下决定,语速也快,“那些假人放在家里,不怕招点真东西吗?”
茆七问:“什么?”
“……无法解释的,鬼魂之类的……”阚天越说,嗓子越干得慌。
视线里,茆七捕捉到对家门头上镜子的反光,正对她门口照。
她大约明白了,轻笑,“招就招吧。”
开门关门。
茆七在玄关脱外套,摸到口袋硬硬的物品。她掏出来,发现是一把刻刀。
换上家居鞋,茆七拈着刻刀到工作台前,“铛——”扔进刀具堆里。
窗外艳阳,柔柔地铺进房内。她低敛着眉眼,面色阴沉。
做手工需要绝对进入状态,雕刻肢体时,动作绝不能有一丝拖拉,否则一笔全败。天气冷就打高空调温度,茆七不可能穿着累赘的外套工作。
更何况最近的天气,室内根本不需穿两件。那这把刻刀……是怎么进入口袋的?
鬼?茆七扯扯嘴角。
石粉黏土烘干,用切割机切开手肘处,凿出安装球形关节的位置。整个下午,茆七就用这把刻刀修刮,手臂优美的线条已经显现。
手指跟指背的骨节脉络,需要填土增层次,刮抹塑形。直到九点,茆七还未完成初步细节。
起身伸展身体,拿睡衣洗澡。
十点关灯睡觉。
意识模糊间,那个声音又响起,茆七睁眼。
窗帘缝里透入一丝淡青光。
她坐起身,顺着幽幽的光线,拼凑,回想。
“……去……”许久,她低声念出这个字。去什么?去哪里?
光线尽头,工作台上有一双红眸,发着光。
茆七思绪瞬空。
哦,是瞳孔。
直视着你的瞳孔。
慢慢地,窗外一道汽车飞驰的车流声快速划过。
在真实的空间里,茆七察觉到一丝异常。
可她不做头颅,工作台上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