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您宅子里假山,是否藏有密道?”
“这……这宅子是圣上赐的,怎会有密道?怕是与那猴妖一般谣言罢了,十七郎莫要轻信。”
邢一苒顺着声音看到了人,竟是那天下令把她关进牢房的沈少卿。
她悄悄潜入,准备报牢狱之仇,就听沈确继续说:“姨父,我的确在假山那发现了猴妖的踪迹,且那说见过猴妖的证人,昨日一早便被发现在牢中中毒,至今昏迷不醒。”
徐兼礼震惊,“如此说……那贼人是州衙之人!”
沈确微微蹙眉,“此事尚有疑云,当日的上值的差役和吃了牢饭的犯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中毒,连同刺史及其下属也无例外,且一犯人还毒发身亡了,故不能断定此事便由州衙之人所为。”
徐兼礼习惯性地摸上胡须,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五官紧皱,不知是疼的,还是为了掩饰此刻的慌张。
沈确紧盯着徐兼礼,“姨父,这贼人胆大包天,不仅谋害您,还为了害证人不惜给整个州衙下毒,您素日可曾与人结怨?”
徐兼礼干瘪的嘴皮抖动几下,尬笑了两声,“十七郎,你也知道的,我一不经商,二无事政才能,不过是在国子监当个助教,教教学生而已,怎会与人结怨?就算是有些矛盾,也不过是彼此看法不同尔。”
他转过身去,避开了沈确的目光,“也不知何人会对我有此深仇大恨……”说罢,他也意有所指地看向沈确,“十七郎,你说……此事会不会与华瑛有关?”
华瑛……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沈确明显地愣了一下,他鸦睫低垂,似在回忆什么,好一会才出声,“若真与华瑛有关,我定会彻查。”不等徐兼礼再说什么,沈确向其一揖,告辞离去。
邢一苒见状,立刻跟上沈确的步伐。
听完这两人的对话,她脑子里的疑问更多了。
她没死,而是被毒昏了,那现在又怎么样了?有人看顾她的身体吗?
从昨日中毒到今天醒来,其中的一天,她为何一点记忆也没有?
沈少卿说有人毒害了整个州衙,那她之前的结论是不是要推翻?还是……这只是猴妖为了掩盖自身的一种障眼法?
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州衙。
邢一苒看着沈确牵上了马,傻眼了,自己这十厘米的小短腿可跑不过一米多高的大长腿啊,而且,她还不认识去州衙的路……
只能靠狗鼻子了!
邢一苒跑得飞快,在沈确上马之前蹭到了他的腿,记下了他的味道,不过因为撞得太用力,她一时没站稳,跌到了地上。
沈确被吓一跳,他幼时被狗误伤,至今都有些惧怕,所以就算邢一苒袖珍可爱,也差点让他当场应激。
沈确看着倒在地上碰瓷的狗狗,本想下意识驱赶,但被其身上的黄色毛衣逗乐,终是心软,放弃了。
他长腿一跨,骑上马,潇洒而去。
邢一苒翻了起来,跟在后面全力奔跑。
她跑得气喘吁吁,心脏像要爆炸,可那抹气味还是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行。
这样下去,还没追上沈少卿,她又要被自己作死了。
邢一苒左右张望,见着了一辆赶路的马车,也是往沈少卿同一方向去。她当即停下,调整好方向,然后猛换几口气,一个冲刺跳跃,弹上了那辆马车。
车厢被撞得摇晃两下,里面的人惊呼,“张叔,怎么回事?”
车夫也感受到了撞击颠簸,心下虽奇怪,但口上还是在敷衍安抚,“郎君无事,不过是磕碰到了一块石子。”
邢一苒在车厢后,用爪子死死地勾住车架和车帘,才没让自己在中途摔下去。
沈确在城门口下了马,城内不能纵马,他便牵着马慢慢前行,而邢一苒的马车也在不久后抵达了城门,她跳下车,随便活动了一下四肢,就继续寻着沈确的气味跑去。
“娘亲,你看,狗儿。”
“别闹,那小狗穿着衣裳,想必是贵人的爱宠,万万不要伤着它了。”
“六子,那有条狗!穿的是毛衫呢,脱下来指不定能买上价钱。”
“好久没吃肉了,不知这狗……”
邢一苒听得心惊肉跳,做人时险象环生,没想到做狗也如此危机四伏,她加快了步伐,终于找到了沈确落脚的地方。
沈确来到了州衙,他本是省亲才回的金城,没想到第二天就遇上了纵火案,被害人是他的姨母一家,于公于私,他都要参与其中清查,更何况,此事或与表妹徐华瑛有关。
沈确前脚刚进州衙大门,邢一苒后脚就赶上了,她望着森严的黑木大门,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便绕着州衙墙角走,试图找到狗洞。
狗洞没找到,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小洞。邢一苒试了一下,刚好能钻进一个脑袋,她用爪子刨土,希望尽快刨出一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