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3)

殿下,奴才见惠王和端王今儿个,是真的醉了……”

太子没说话,用赵家男人独有的一双狭长凤目乜着前方,眼神幽暗。

在这若大的宫墙之内,谁醉了?谁又醒着?

他父皇性格不可捉摸,但惯喜欢含饴弄子,智勇倒在其次,只希望儿子们愚忠,言听计从。几位弟弟刚刚演得卖力得很。父皇有话,便是小丑,他们也须得演。

小泉子又絮絮道:“奴才见五殿下和六殿下也喝了不少。奴才还听说,靖王殿下,如今在玉门关被围,却是一力死战,并没有邸报请求增援……”

太子突然站定,回头看了宁泉一眼。

宁泉吓得头顶一凉,悻悻地咂了咂嘴,再不敢多言。

……

除夕之夜,姜府里的灯笼整整亮了一宿。姜谦携着周燕珠和几个儿女从宫里出来已是二更天,回府后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空中仍飘着细碎的雪花,园中青鸟欢跳,天地之间一片银妆素裹,衬着院子里的红灯笼分外喜庆。

年节上,府里自然是分外忙。各府的拜帖、年礼、人情往来应接不暇,姜夫人周燕珠忙得团团转。

用午饭的时候,姜谦才问起云嫣。

周燕珠正喜眉笑目。打从昨儿晚带着两个女儿进宫,得了皇后青睐,又觑到了几位皇子,便开始浮想连翩,乐陶陶忘乎所以。好像自己能和皇家攀上亲戚似的,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皇子的岳母大人,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现下被侯爷一问,周氏正在布菜的手一顿,这才想起打昨晚以后就没见过姜云嫣。

不过,姜云嫣那小妮子一向诡道,借口身子“羸弱”给自己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今日是正月初一,这小蹄子竟连新年头一天儿都敢不来,还反了她了!

打发去请大小姐的丫鬟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禀报,已是快哭出声来:

“回禀夫人,阖府上下寻了个遍,就是……就是没有寻着大小姐!”

姜云嫣一向深居简出,这大过年的不在府里,难道还跑出去了不成?

周燕珠大气也不敢出,抬头瞭了一眼饭桌上的姜谦。

姜谦似乎也同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渐渐由白转青,将吃了一半的饭碗趸在桌上:“来人,传了门子问话!”

昨晚儿门房值夜的是李嬷嬷的侄子小黑。这小子原在乡下田庄里当差,因李嬷嬷常到周燕珠那里说项,才得以进了府来。进了府,也不学好,成日里浑浑噩噩。现下被姜谦问了半天才挠挠头,想起昨夜一桩事不同寻常:

“晚些时候二小姐院里的丫鬟,灰头土脸地跑过来,说是二小姐在宫里不小心弄湿了衣裳,着急赶着进宫去送衣服。我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不像撒谎,而且院外还等着一辆马车。因是给宫里送东西耽搁不得,小的……小的就没敢多问。”

他哪是没敢多问?倒是问了不少话儿,可没有一句是问正事儿。不过是瞧着这小丫头面生又长得俊俏,言语里调戏轻薄一番罢了。

在场的二小姐姜云萍听闻此言,娇滴滴跪倒在姜谦面前,道:“爹爹!爹爹明鉴……昨晚、昨晚女儿未曾在宫中弄湿衣裳,也未差府里丫鬟送过东西呀!”

姜谦气得七窍生烟,一巴掌拍得那八仙桌震天价响,连带着杯碗也跟着跳了一跳。

那人若是姜云嫣,肯定是乔装成了丫鬟出逃,又坐着马车,恐怕已经出了京城!

天高海阔,哪里去寻?

……

姜谦猜得没错,云嫣此时坐着马车,已经出了京西地界,朝着大同府方向去了。

云嫣昨晚往脸上抹了些灶膛里找来的柴灰,又穿了自己绣制的丫鬟比甲,混出府后换上老妈子的衣裳,赶在宵禁之前出了城。

赶车的马夫是云嫣前头那丫鬟绿意的堂哥,是个哑巴。

绿意虽是早年被发卖了,却记挂着从小侍侯大的云嫣,时不时过府打听她的消息。绿意的堂哥受了绿意之托,他知道大小姐今事有急,连夜赶路、风雪无阻。

云嫣本打算去雍州寻哥哥。然雍州地僻路远,少不得走上一两个月,她手里没有几个现钱能当盘缠。而她的西席吴敬睦老先生去年告老还家,远在洖州。这雍州和洖州两地均离京城遥不知几千里。

云嫣不是莽撞之人。

她外袓父——姜家老侯爷姜鸣岳,少时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放牛儿,机缘巧合随了先帝打天下,方才有了这份家业。姜鸣岳飞黄腾达之后,凭着儿时那点记忆问祖寻根,却寻不到姜家那几房亲戚,只找到了落户大同的一位表舅。

这位表舅如今已过世,只留下一个孙女儿叫张慧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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