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声,“不留一条性命吗?”
婢女言简意赅:“不留。”
旁边一个中年嬷嬷道:“若是他被我们甩掉,六皇子也会杀了他,还不知用什么手段折磨他,不如在我们手上死得干脆。”
年轻婢女闻言,飞身出了马车,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回来了,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的。
传棋问:“刚才……”
婢女道:“杀了,埋了。”
传棋倒吸一口凉气。
那中年嬷嬷道:“若姑娘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做,否则,此人没有消息传回去,过不了多久,六皇子肯定会派新的人来。”
传棋当机立断,道:“转头,往北走,我要去皇陵。”
外面驾车的一个中年嬷嬷,立即调转了马车,往北边飞驰而去。
等到了皇陵,已是夜班时分,四周寂静地有些可怕。
传棋道:“我想去找六皇妃,她如今在守黄陵,不知她人在哪里。”
年轻婢女一听,飞身跃起,只过了一会儿,就打听回来了。
“她在往东十里的一个院落里。”
马车又往东而去,停在了一处院落门口。
传棋同那年轻婢女一同进去,里面已经熄了灯。
那婢女悄悄潜入到床边,将六皇妃的嘴巴捂住,又将她捆了起来,带到了传棋面前。
传棋点起一盏烛灯。
六皇妃惊恐不已,等眼睛适应了明亮,看清了来人,她反而平静下来,也不挣扎了。
“皇妃,我来是想问你几句话。你不要喊。”
那六皇妃点点头。
婢女松开了她的嘴。
六皇妃冷笑道:“我也早想同你说几句话,但是,没有机会。我连父母都来不及告别,就被送到了这庄子里。”
传棋道:“何向明,真是你派人杀的?”
六皇妃瞪着传棋,道:“他为了娶你,就将一切事情赖在了我的头上。”
传棋问:“他为什么非要娶我?”
六皇妃道:“你同齐韵是什么关系?齐韵同皇上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心要得到你?”
传棋一脸茫然。
六皇妃冷笑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齐韵是皇上求而不得的女人,而你是齐韵的私生女……”
传棋的脑然轰然一声,一下子没有站稳,手将烛灯撞落在地。
外面有人问:“里面怎么了?”
那六皇妃道:“无事。”
传棋将烛灯扶起,“你休要胡说!街上的人都说,我与我爹长得一模一样……”
传棋突然心里一惊,她确实同她娘长得不太像。
但仔细想想,她与娘亲密无间,那血浓于水的亲密,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六皇妃又喃喃道:“因为齐韵这层关系,他想要得到你,但是本身他并不急的,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很紧急了,紧急到……不等我给我孩儿过三岁生辰,就急急地弃了我……他答应了,等得到你之后……等他的大业完成之时,就来接我。”
“他要篡位?”传棋一惊。
六皇妃冷笑道:“是,他要做皇帝,不过……”
六皇妃又沉默了一阵,道:“不过,他好像并不屑于做皇上,他恨这个世界,恨天下所有人……”
传棋道:“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六皇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本以为他只是要夺得那个位置,但是……却发现好像并不只是要那个位置……我只能感觉到,他恨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进入他的心里……”
“你走吧,我只知道这些了。如果你往后能走进他的心里,请你试着温暖他,让他不再那么冷……”
传棋离开了。
马车上,中年嬷嬷对传棋道:“你不可能是齐姑姑的私生女,我敢发誓,她从没有过孩子。”
传棋点点头,突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说了什么话?”
那中年嬷嬷脸上波澜不惊,“当武功练到一定程度,耳力也就变好了。”
马车又往南而去,只是不见了那年轻婢女。
传棋问:“她去哪里了?”
中年嬷嬷淡淡道:“跟在马车后面,抹去车痕。”
传棋十分内疚:“辛苦她了。”
中年嬷嬷不以为然,道:“这算是极轻松的活了。”
传棋不语,她们之前的活,都是什么难度的活啊?!
想了想,还是读书容易啊!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已微光。
传棋道:“我们不去南边了,回城吧。”
中年嬷嬷道:“好。”
传棋实在是震惊于她们的爽利和干练,从不多问一句,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