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槃蛇的脸上浮现出无法自制的狂笑,他仰天大笑,“大好!大好!”
鲜血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大堂,二层隔间的杂耍艺人全部尖叫着跑开,今夜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再看下去,只怕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槃蛇俯下身,确认了那把长剑已经半数没入许望的心口。
他杀过那么多的人,毫无疑问,任何人的心脏被贯穿地这么深,都是死路一条,就算是孙大医在世,也绝不可能救得回来。
槃蛇长出了一口气,感到无比畅快,这个难缠又较真的人终于死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死脑筋的许望,看似辞官归隐,实则从没真正远离过朝堂。
为了置他于死地,为了要给爱妻复仇,许望明里暗里没少搜寻他的错处,更撺掇那一群不知死活的御史,连连上奏,绝不肯让事态平息,让他在死牢中不知道多吃了多少苦头。
不止于此,许望还积极查探槃蛇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手伸得越来越长,也不知道被他查到了多少东西,终究是个大祸患。还是现在这样好,没有什么比死人更省心了。
今天之后,他和他身后之人,都可以安心了。
槃蛇大力拍了拍暮秋的肩膀,赞许道:“做的不错,不愧是辰雀!这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把这么快的剑了!”
他招呼阿训上前来,命令道:“将这死人给我看住了,要是死人活过来了,就给我补一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的解药可就没了!你们都也不用活了!”
解药……你们……暮秋的耳朵动了动。
“暮秋娘子,竟然是铜匦卫辰雀大人!”王老太爷很震惊,他虽然对许望难逃一死早有预料,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暮秋!
谁能想到在王家这一处小小的江南别院,今夜竟然同时来了两位铜匦卫大人!
槃蛇狠狠地踹了许望一脚,啐道:“死在这么快的剑下,恐怕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就见阎王爷了!真是有福的死法啊,你当初想尽办法要将我杀灭在死牢中,让我活生生吃了那么多苦头!真该让你百倍偿还!”
“你的承诺,”暮秋冷冷开口,“我希望还作数。”
“这是自然!”槃蛇淫/邪的目光死死地粘在暮秋身上,“惠妃娘娘原本对你的叛逃很是不满,得知你在钱塘,还做了花魁,好不惬意快活,娘娘震怒之下,已决意要让我将你处死。好在你还算乖觉,也不算全无用处,此番顺利助我杀了娘娘的心头大患,待我回京述职,自然会将你的好处细细说给娘娘听,让她宽恕你的死罪,放你自由。”
槃蛇心想,对于辰雀而言,不被追杀的自由之身,这条件实在太过诱人,只需要拿一条人命来换。
这女人终究还是会算账的。
“除了你原本的承诺,”暮秋坐地起价,“我还想要一件东西,不知道槃蛇大人肯不肯割爱?”
“哦?”槃蛇肥脸贴近,来了兴趣,“现如今,我心情大好,莫说一件东西,就是十件,你也尽管说来!”
“我想要你的命。”暮秋淡淡地说。
槃蛇勃然变色,怒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想,她是不是疯了。
暮秋一脸认真。
“这个不行!换一个!”槃蛇大手一挥,坚决否决。
真是个疯婆娘,他嘴角抽了抽。
“那我要他那块玉佩!”暮秋反手一指王老太爷那根龙头拐杖,坦然开口道,“那块玉佩看着倒是个值钱的货色。”
“简单。”槃蛇将蛇头对准王老太爷,斥道:“给她!”
和他的命比,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根本不需要花费自己的力气,真是划算。
“这块玉……可是惠妃娘娘要的……”王老太爷一脸为难。
“娘娘可说要这块玉佩做什么?”暮秋问道。
“娘娘只说务必寻到这块玉佩,并未说缘由,我只是奉命行事。”王老太爷的声音越来越低。
槃蛇嘁了一声,“你这老匹夫当真什么都不懂,此玉为许氏一族家传宝物,由历代许氏嫡长子承袭,娘娘要这块玉佩,只是为了挟持许家,你想想,许望已死,拿着这块玉又能挟持谁呢?”
想通了这一点,王老太爷立即将玉佩取下,给了暮秋。
暮秋掂了掂手里这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淡淡一笑。
这时,她才将这块圆润的玉佩仔细打量起来,不过她的一只手掌大,却质地上乘,雕刻精美。
一块圆形的玉,雕成月亮的形状。
在“月亮”之上呈现出的是一枝桂花树的枝丫,叶片间点缀着繁密的花朵,一只可爱的蟾蜍在枝叶之下,扬起脑袋,很是生动可爱,也很适合送给家里的小男娃。
“蟾宫折桂,真是好意头。”
她将玉佩纳入怀中,转身欲走,不料却被槃蛇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