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千秋雪指尖轻抚,那和尚身上的雪瞬间融化。
“多谢掌灯人。”和尚慢慢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妙龄女子,身披红色锦裘,雪白的毛领衬托着一张清丽的脸,手撑一把青色油纸伞,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煞是惊艳。
“你不是佛家弟子。”千秋雪看着他说。
“掌灯人好眼力。”那和尚起身道,“我原是魔族的一名小兵,只因曾搭救魔族小王子,而被提拔重用,成为小王子身边的一名将军。”和尚看着远处的河面,大雪无声的落下。
“后来,小王子顺利的成为了魔族的王,而我也成为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魔族在小王子的打理下,与各界保持平衡,也算相安无事了百年之久。直到我被派往冥界去迎接冥界使者——雾蓝。”
“初见时只一眼,我便心悦与她,她是那么的柔软美丽,而我是那么的粗鄙不堪,她在魔界时,一直是我陪伴守护,相处越久,情念越深。”说至此处,和尚双手合十轻念佛经。
“既有情,却又为何出家?”景云问。只见他们四人缓缓从船上下来。
和尚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说“她离开魔族返回冥界没多久,就传来她要与我们魔族完婚的消息,王派我前去迎亲。”
“那她呢?她知你心悦与她吗?”文鳐问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和尚再次闭上双眼,眼角一滴泪轻轻滑落。
众人不知何时已至岸边,听到此处,皆沉默不语,唯余耳边风雪之声呼啸,似在诉说着诸般无奈。景云不自觉地看向了千秋雪,伫立风雪中的她,让他觉得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 那后来呢?”玉露忍不住地问道。
“我与她终是有缘无分,只能默默离开。”
“那你为何又成为了和尚?”金风遂即问道。
“我知她喜爱莲花,而莲花却是佛教圣物,魔族之地无法栽种,于是我悄悄离开魔族去往人间,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入了空门,为她种莲。就这样过了十年,忽然一天,有人来扣山门,是她来了。她说她来看看我为她种的莲花。”
和尚合十的双手微微颤抖。
“你想要的回报是渡河,对吗?”一直未言的千秋雪缓缓开口道。
景云诧异地看着千秋雪,“你如何能助他渡河?”
文鳐缓缓开口道:“若求渡者未能让琉璃灯亮,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渡河,那便是需要掌灯人的一滴血滴入须臾河中,河水成冰,求渡者可顺利抵达对岸”
“一滴血而已,秋雪姐姐你就帮帮他吧。”玉露看着千秋雪说。
“只是,”文鳐看着千秋雪小心翼翼地说,“这一滴血不是指尖血而是掌灯人的心头血。”
“什么!”金风和玉露同时看着惊讶道。
景云听到心头血三个字,瞬间来到千秋雪身边,紧张地看着她,生怕下一刻她就做了傻事。可他也明白倘若她心中认准的事,是谁也阻拦不了的。而他不能看着她为了一个徘徊者取心头血,那可是要伤及本元的。
和尚看着雪中对望的两人,仿佛看到了昔日莲池旁的他与她。
那日,也是如此大雪,她来了,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叩开了他的门,可是隆隆冬日何来满池莲花可看,她终究是带着遗憾在他怀里去了。
千秋雪看着景云的眼睛,看懂了他眼里的担心,也明白他未开口阻拦是因为他知道她心意已决,不会改。千秋雪心里忽然有一丝的触动,没想到他竟如此的懂她。既如此懂她,却又为何是现在这般,一个甘愿遗忘,一个心有不舍?
“秋雪姐姐,不可!不过就是一个和尚的破烂往事,不值得你用心头血助他。”玉露跑过来抓着千秋雪的衣襟说。
“是啊!秋雪,琉璃灯既然未亮,那便有未亮的原因,你无须如此。”文鳐也焦急地说道。
金风看着千秋雪,郁闷之意堵满胸口,这一切起因是他,他转身看着和尚说:“你要回报,我给你便好!莫要再纠缠她了!”
“和尚,你嘴里念着经文,心里却不忘□□。你搭救帮人,只是为了回报,你那里还有一丝出家人的悲悯之心。方才你还质问掌灯人为何没有悲悯之心?难道掌灯人对所有的徘徊者都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才叫有悲悯之心吗?你又可知做这掌灯人需要经历、舍弃什么吗?”文鳐厉声道。
“诸位莫要误会了,我已在这须臾河徘徊近百年,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我所求的回报不是掌灯人的心头血,而是掌灯人的一个梦境。”
“梦境?”文鳐等人不解的看着和尚。
“对!”和尚缓缓说,“我知琉璃灯除了能感人执念而亮,也能为徘徊者筑就一刻美梦,但需要掌灯人用心催动才可。”
“你当真不愿渡河?”千秋雪看着和尚问。
“不渡了!”和尚放下双手看着须臾河的彼岸,“不过都是庄周梦蝶罢了!”
千秋雪摊开手掌,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