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璟走后,便有人送了膳过来。
易璃略吃了几口,觉得不饿了,就停下,用香茶漱了口,招来锦书重新给她梳妆。
云鬓新梳,又插了几支轻巧的海棠花垂珠步摇,眉间点了金钿,脱下华丽的鸢尾礼服,新换件阔颈束腰挽臂礼服,手上戴了连套臂钏,抬手间细细的链子光离闪烁,美不胜收。
刚收拾妥当,就听得院外脚步声响,她才要遣锦书下去,突然觉得异样,听声音,门外竟来了不少人。
等她听到魏伦的声音,面色惊惧得一下变了,前世没有这样的变故。
魏伦吃了酒,乘了酒兴,就要来闹新人的洞房。说他千里赶来,必要和新人双双吃酒,这才算贺喜。
宋府人不敢硬拦他,边哄边劝。魏伦的身边人仿佛阎王身边的鬼吏,不讲情面,拦着宋府的人不让上前。直冲到院子里,匆匆赶来的宋成璟才带人截住他。
魏伦根本没醉,只不过存心给宋府下脸,才找了借口而来。
他凤眸微眯,脸上俱是寒色,便存心欺辱,宋家的人又能怎样,不过宋成璟居然有胆子硬拦他。
院子里宋成璟带得数量众多的玄衣卫团团围住了他,还真是大胆。
魏伦此时也不醉了,一双凤眸凝黑成墨盯着宋成璟。
“孤专程道喜,表弟这是何意?”
“既是道喜请王爷移驾前厅,水酒已备,我亲陪王爷畅饮。”
“既然到了这里,便当请弟妹当面喝杯水酒,祝你们夫妇和美。不然回了京问起,连弟妹是谁都不识得,日后如何来往呢?”
“内子不过一介深宅妇人,王府尊贵,身份有别,若是有事,王爷自可当面和我说。”
“孤若非要见,你当如何?”说着魏伦抬脚,竟是丝毫不留情面硬闯的架势。
宋成璟面上凝霜,举袖挥手,身边的玄衣卫齐涌而出,“王爷酒醉,便请去客房休息。”
“大胆。”
不等魏伦吩咐,顾鹰等人就拔了刀剑。
宋成璟不偏不让,下一刻,他身边所有的玄衣卫也都抽出了腰间钢刀。
挂满喜绸得院子,全是霜冷的刀剑。
“表弟,你这是要谋反吗?”魏伦冷笑,凤眸里聚起杀意。
“王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莫要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宋氏虽为商贾,却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若退一步,他日恐怕就是豺狼齐涌。
剑拔弩张,弦欲崩裂。
……
“王爷既然来了,饮一杯水酒又有何妨。若王爷不嫌弃,民妇就和夫君敬王爷一杯。””屋内人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糯糯,又隐有无奈叹息,似乎不明白男人怎么这点小事就破脸相向。
魏伦眼看着宋成璟神色由惊讶变的平静下来,他拧眉,好似不悦,却渐渐放松下来。
“内子既然开口,那便请王爷进去,喝杯水酒。”
进了屋,便见了那穿着鸾尾礼服,头戴珠帘玉冠的新娘子。
桌上已经倒好三杯酒。
魏伦进去,目光紧紧盯着那戴珠帘玉冠的女子。
宋成璟递了其中一杯酒给魏伦,他们夫妇拿了剩下的两杯。
珠帘掀开挂在耳后,露出一张娟秀的脸。
“来者是客,我们夫妇招待不周,敬王爷一杯。”
魏伦在她面上看了许久,仿佛凝思,不久前,刚闻过那馨香,怎么只片刻就换了味,这么短时间就推个赝品出来,也不知那新娘子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宋氏还真是大胆。知了底,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思及此,脸上终于浮了清淡的笑意“弟妹客气,那孤便祝你们新婚大喜,日后夫唱妇随,长长久久,既认了脸,下次见了,可别当做不认识。”
喝完水酒,魏伦这才卸了满身寒气,热情得拉了宋成璟出去吃酒,仿佛刚才无理取闹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眼见那煞神送走了,锦书关了门,才觉得腿软,方才那王爷的眼神分明带着怀疑,她全靠着护主的心强撑着,万幸过关没有被发现。
易璃这才从藏着的垂帘后走出来。
“姑娘,那王爷走了,刚才差点吓死我。”锦书拍拍胸口,不过她不懂为什么姑娘要她假扮她,不过看样子那王爷也不是个好人,哪有人强看人家新娘子的,保不齐是个爱强抢民女的好色之徒。
“你做得很好。”易璃夸赞道,锦书跟着她多年,忠心耿耿。上一世她也不俱死护着她,比许多男子都强。“那王爷只是想找借口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要宋家钱财,只是若真见了,真怕再结了前世孽缘。
前世宋成璟刚死,不及下葬,宋氏宗族就上门逼分财产,借口她没有子女,宋成璟连抱牌摔瓦的人都没有,要她过继宋氏旁系的儿子,又为人选吵闹不休,弄得灵堂乌烟瘴气。易璃让家里护卫遣他们出去,他们就污她霸着宋氏家产,想要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