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笨拙而真诚,热情而克制,亦如他这个人。
这吻带着薄荷香。
吻完。
李凌冰舔舔唇,上面还留着某人的余温,问:“你喜欢我送的诀别礼物吗?”
严克哑着嗓子,喉珠子滚动,韵味悠长地“嗯”了一声。
李凌冰多么希望眼前的人不是严克,任凭是一个其他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都能让她心安理得地去接受这份情。
然而,他始终是严止厌。
她道:“严止厌,你去了东海,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还要勤练武功。我会在瑶台寺为你燃香祈福,保佑你凯旋。”
此时,落在发间的萤火虫飞起,钻进草木中,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缘起缘灭,也像这萤火之光,转瞬即逝。
严克知道,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此番来,本想带她走,走到哪里,他也不知道。但真见了面,他却开不了口,仿佛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愿勉强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严克说:“李之寒,你保重。我会回来。”他决然转身,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哨,一匹黑马破开黑雾,朝他长啸着跑来,他利落上马,勒转马头,朝空旷的四周喊,“谢家小子,我知道你在附近,保护好她!”言毕,他踩在马蹬上,空悬身子,朝山下奔。
他只怕再耽误一刻,自己又要心软,就真的走不了了。
李凌冰在他背后喊:“严止厌,你一定要平安啊!”
严克“嗯”了一声,立刻觉得自己呆,跑出那么远,她早就听不到了。
他不知道,倘若他回头,会看到少女跳下碑,朝着漫天繁星,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虔诚发愿:“信女愿一生食素,望我佛慈悲,保佑我夫止厌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