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狗仔跟过来拍。
季砚修率先走出去,抬手摁下手中的车钥匙,远处一辆红色的超跑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车灯闪烁几下。
看着角落里那辆颜色骚包的车,蒋棠忍不住嘴角抽搐,上车前,她打起了退堂鼓,把着副驾驶车门,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去打车吧。”
季砚修去拧车钥匙的手一顿,偏头看他,黑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嘴角提了提,声音是金属质地的冷感:“怎么?怕我和你同归于尽啊?”
他一只胳膊架在窗沿上,姿态闲散地盯着她,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好似在挑衅。
蒋棠摇了摇头,说:“倒也不是,就是你今天的车颜色太亮眼了。”
鉴于两个人之间的生疏,她把话说得含蓄了些,没有直白地说“太显摆”。
闻言,季砚修扯了个淡淡的笑,喉咙里懒洋洋地溢出一声轻哼,嗓音如同被砂纸磨过,低沉冷硬:“……这个颜色啊,我故意挑的。”
话锋一转,透出骨子里的坏:“能膈应到你就行。”
不用他摘下墨镜,蒋棠都能想象到他得意的嘴脸,仿佛又回到了她出国前,两人经常互怼的场景。
她缓缓抬手,朝季砚修竖了个中指,反唇相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依然用的这么得心应手。”
季砚修轻嗤,毫不在意道:“有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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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蒋棠还是没有坐上那辆车,不只是因为车的颜色比较显眼。
她还记得季砚修的职业。
在国外的时候,她没有刻意去关注季砚修的消息,他的动向却还是有意无意地传进她耳朵里。
那时与她合租的室友之一是个地道的台北嗲妹,是个爬墙粉,本命是美国一个歌手,有段时间,她嘴里常念叨着一个名字——季砚修。
名字第一次落入蒋棠耳中时,她还愣了一下,只当是巧合,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看到照片时,才知道季砚修去当了明星,蒋棠觉得很离谱,毕竟,她出国前可是邀请过对方当自己第一部戏的男主角的,尽管当时的季砚修没有任何表演经验。
那次邀请花光了蒋棠所有的勇气,也是她发出休战信号的暗示,想要从敌人一样的相处方式转变成更为缓和一点儿的关系。
可发出去的那封邀请邮件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应。
得知季砚修进入演艺圈后,蒋棠就开始经常状似无意地点进微博,假装手滑关注了他的微博,装作是看其他明星的微博,然后顺便浏览一下他有没有发动态。
她时常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看他混得有多惨,当初对她的邮件视若无睹。
现在进了娱乐圈还不是要收敛性子,活在聚光灯下,接受别人的评头论足,出门都要遮遮掩掩。
季砚修属于很佛系的男明星,参演过几部电视剧,都是些挺出圈的配角,除了拍戏和少许代言,他几乎不营业。
综艺没参加一部,就好像纯属是图新鲜感的富二代少爷体验生活。
可他就是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
即使曝光率很低,但长相完美地无可挑剔,凭借优越的外形也吸了一大波粉。
她不得不提防着,要是和他坐一辆车被拍到,解决起来很麻烦。
毕竟,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蒋棠回家洗了个澡,从柜子里翻出感冒药,就着凉水咽进嗓子里。
无所事事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脑袋昏昏沉沉的,液晶电视大屏占据了半面墙壁,屏幕定格在弹出的广告画面上。
是一款腕表代言。
男人周遭昏暗,窗外一束金黄色的光打在他半张脸上,另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光与暗的碰撞让人心中一震。
手指骨节分明,好看的过分,华丽的金属手表在那一刻仿佛都黯然失色,食指抵挡在下唇上。
瞳孔漆黑且漫不经心地盯着镜头,让人觉得那双眼睛即将穿透屏幕直对上观众视线。
隔着屏幕看那张刚见过没多久的脸,蒋棠大脑还是出现了一瞬的短路,怔愣片刻,她拾起腿边的遥控器,跳过广告,虽然广告只剩下三秒。
蒋棠漫无目的地摁着遥控器的上下左右键,显示屏停留在电影那一栏,左键按一下,右键点一下。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合眼缘的片子,点进去看需要VIP,就又退了出来。
在免费区逛了一会儿,没找到满意的。
索性进入充值界面,跳出支付二维码。
蒋棠低头去找手机,脑子懵懵的,反应起来有些迟钝,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手机放哪了。
尖锐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阳台处的窗帘被拉得严实,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