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
铁门外,蔡芬芳扯着嗓子往里喊,吓得慕挽夏心一惊,赶紧将房门关严实了。
蔡芬芳是个急性子,刚喊完还没两三秒又换了个人喊,“夏夏,你们在家吗?”
慕挽夏连忙把门打开,“嘘!”
蔡芬芳继续壮着喉管说话,“都几点了,你这孩子还嘘啥?来,昨天你阿伯钓了几条鲫鱼,吃不掉,给你们两条,中午拿去烧汤。”
慕挽夏往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洛闻白有没有被吵醒,她轻着声,“不用,您拿回去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自己家里不要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她家里塞,也不管用不用得上。
或许在大伯一家看来,她和她爸落魄,什么东西施舍过来,她和她爸都会欢天喜地。
“这好的鱼,天然的,菜市场买都买不到。”蔡芬芳将装着鱼的塑料袋打开,一个劲地往前递,“你看看,看看,还是活的呢。”
不是鱼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爸不喜欢吃鲫鱼,因为鲫鱼多刺。做邻居二三十年,蔡芬芳应该知道她爸不吃鲫鱼。
“阿姆,我爸他不吃鲫鱼。”慕挽夏忍不住说道。
蔡芬芳的脸立马耷拉下来,“是啊,现在你们家过上好日子了,都看不上这便宜货了是吧。”
慕挽夏一股火气涌上来,被慕云起拦下,“谢谢阿姆,夏夏有吃鲫鱼,中午我来给她烧汤喝。”
蔡芬芳的脸色这才转圜,“这鱼大,搁点豆腐一起炖,鲜得很。”
慕云起将鱼接过来。
三人谁也没注意到,主卧的房门被人打开。
洛闻白昨晚什么时候到的,慕挽夏都不清楚,但他一定来得很仓促,身上的睡衣还是她爸的。
“哎哟,”蔡芬芳直勾勾地盯着洛闻白看,眼睛都看直了,“这,这谁啊。”
“吵醒你了。”慕云起柔声问道,“来,过来跟阿姆打个招呼。”
“阿姆?”蔡芬芳这下的神情更是震惊,“哎哟,这不会是……新女婿吧。”
慕云起笑着点头。
洛闻白整理睡衣,恭恭敬敬地道一声,“阿姆好,我是闻白。”
“这新女婿……长得真好看。”因为洛闻白身高的缘故,蔡芬芳的目光得抬起来,她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好看,好帅。”
在慕挽夏看来,蔡芬芳是灰溜溜地走的。
第一次回门,新女婿都没有上门,如果洛闻白没有出现,这个小区,还有一众的亲戚,指不定背后会怎么议论他们父女俩。
但现在,洛闻白来了,算是狠狠地扳回他们父女俩的颜面。
心情一好,慕挽夏就露出马脚来,她拍着洛闻白的肩头,冲她爸眉开眼笑,“长得好还是有好处的哈,不错,你给老慕长脸了。”
“夏夏,别没规矩。”慕云起教训的口吻说道。
慕挽夏这才发现自己冲动了,她抬眼去看洛闻白,却见被她调侃的人也正垂着眼眸看她,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慕挽夏赶紧收回视线,心跳却是压制不住地狂乱起来。
“去洗洗,吃早饭吧。”慕云起指使自己的女儿,“你去拿新牙刷、牙膏,还有毛巾给闻白。”
“哦。”慕挽夏乖乖地照办。
三人正吃着早饭,蔡芬芳又出现了。
“阿姆,一起过来吃早饭啊。”慕挽夏主动说道。
蔡芬芳摆摆手,搬了张椅子往墙角上一放,坐下,“不了,你们吃,我吃过了。”
她的眼神时不时看向洛闻白。
三人安静地吃着早饭,互不打扰,但氛围还是很融洽的,更像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诠释“其乐融融”这个词。
“夏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蔡芬芳语出惊人,一口稀饭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卡在她的喉头,呛得她差点将饭喷在桌面上。
慕云起给她抽了张纸巾,“慢点吃。”
慕挽夏和洛闻白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发现洛闻白的神情也有些许的不自然。
还是慕云起出来讲话,“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再说,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那怎么能不急呢?女人到29岁就算高龄产妇了呀,夏夏今年都26了,再过个两三年就是高龄产妇了,那生孩子多危险。”蔡芬芳一板一眼地说着。
慕挽夏总算顺好了那口气,但她也只能装聋作哑。
很多事,她也只能这样装聋作哑地过下去。
别说孩子,她都不知道能跟洛闻白维持这种名义上的夫妻关系多久。
很简单,洛闻白要的只是一段婚姻来结束他跟陆幼安,而他和陆幼安一旦结束,她的存在,对洛闻白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了吧。
她不说话,洛闻白也未发一语。
蔡芬芳一个人说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