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秦冕为了一会儿不出差池，提前上网查了下领证流程，浏览之余突闻他冷不丁道：
“称呼该换了，先提前适应，一会儿去老宅才能让爷爷放心。”
秦冕理了理措辞，无波无澜的眼底杂着些揶揄：“那我叫你聿衡，还是老…公？”
第一次说出口的称呼，蕴含了些许试探的意味。
她侧头看着他如上乘白玉般无暇的皮相，等着他的回应。
温聿衡神色自若：“嗯，老婆。”
秦冕一怔，怎么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一点也不生涩别扭，反而有种挠人心弦的缱绻。
还没领证就叫的那么顺口，她记得这人拍过的电影里也没出现“老婆”这个台词，莫非现在就已经代入角色了？
真不愧是影帝。
今天民政局的人不多，他们一进去无需排队就有工作人员指引。
工作人员看上去很兴奋，认出男人是温钰却克制着没尖叫出声，秦冕猜测他昨晚可能安排人打点过。
娱乐圈向来捕风捉影，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绯闻，也没人扒出他的行程，这背后除了温氏给予的身份加持外，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手段。
整个过程很迅速，只是拍登记照时拖慢了进度。
“两个人再靠近一些，不要太僵硬，放松一点。”摄影师稍作指导，拍了两张后仍是建议：“麻烦二位再站得近点，多给些笑容。”
温聿衡冷淡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被她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不耐，不等她调整他们间的距离，男人的手掌率先搭上她的腰，掐带着她往自己身上搂。
没错，是掐。
秦冕无力挣脱，肩膀紧贴着他的前胸，温热暧昧的气息逼近，腰间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的感受最为直接，也最不容忽视。
温聿衡的掌心没有移开半分，浓重的侵略感让秦冕有意逃离，耳根不受控地染上粉红，垂落两侧的手挨着半身裙，紧张的情绪迫使她只能揪摩着裙子放松。
“很不错，保持住。”
“好了。”
摄影师发出指令宣告拍摄结束，温聿衡的手已然收回，绅士般稍稍拉开距离，挺立的姿态禁欲端方，仿佛刚才做出那霸道行径的人不是他。
秦冕平复被扰乱的心跳，直到刚刚那刻，她才深刻意识到，和他联姻这件事似乎真的有点操之过急。
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拿到结婚证重回车内，温聿衡驱车前往老宅。
“协议什么时候拟好？”秦冕随意问道。
“不知道。”
温聿衡轻哂，“急什么？牵涉的内容多，没那么快能完成。”
秦冕了然，温氏家大业大，拟订的条款确实不会少。
车程不算远，温家老宅所处的地段寸土寸金，景色也不同寻常。
温聿衡直接把车开入前院，亭台楼阁，水榭潺潺，一花一木皆美不胜收。
“少爷。”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来，目光看向秦冕时恭敬道：“这位是少夫人吧。”
秦冕点头示意：“您好，我是秦冕。”
管家迎着他们走进宅院，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年纪虽大，双眼神气依旧，温老爷子当年也是楠城的风云人物，从温氏退下来后，他身上的凌厉杀伐收敛了不少，看上去和蔼慈善。
“爷爷。”
温聿衡先开口，冷淡的语气不变，但神色柔和了几分。
秦冕也跟着喊：“爷爷好，我是秦冕。”
继而，她把礼物递上前，“这是我给您准备的薄礼，您看看喜欢吗？”
温老爷子欣然接过，打开后惊喜浮现，拿起精良茶壶看了看，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小冕手艺真好，做这个得花不少时间吧。”
她微微一笑：“我的工作就是制瓷，您若是喜欢的话，我随时能为您定制。”
聊起瓷艺，两人意趣相投，侃侃而谈，温聿衡没作打扰，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秦冕的声音清脆悦耳，娓娓道来，渗入其中的浅淡柔意熨帖舒心。
他见过她不同时候的样子，拉胚时、雕刻时……或者是上台领奖时，都是落落大方，从容不迫。
向来恬静沉着的人，却在那日被他气急后眼尾禁不住染红，不甘心的倨傲态度外露，这一面，不可多得。
唯他可见。
温聿衡眼睑微垂，打量桌上那套精美无暇的茶具，纯净而充满质感。
他一直都清楚秦冕的天赋很高，悟性也好，仅凭这套茶具就能知道她下了不少功夫，技艺也越来越游刃有余。
畅谈中途，一只嫩白小手扯了扯他的衬衣，只见身侧的人凑过头低声问：“洗手间在哪？”
温聿衡眼神示意一侧的佣人，“她会带你去。”
人一走远，温老爷子瞥了眼温聿衡，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