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总不能这么惩罚我吧!!!刚来就被野人追,既然都让我穿过来了,难道就没打算让我多活几分钟吗?”
“我要是直接下线了,还费那么大劲让我来图啥啊!!!”
只见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里,一群野人拿着棍棒,仍着石头,呜呜哇哇地追着一个衣着明显怪异的人。
衣着怪异的人显然慌不则路,枝桠也好,藤蔓也好,全然不在乎,有缝隙就钻,幸好大棉袄裹得严实,面对最原始的攻击权当铠甲用。
野人越来越近,被追的人慌急了。
三面都是高树,唯有一处好像缺了个口,有变化的地方才有可能产生摆脱的时机。
要么被野人烤了,要么钻进老虎洞里,周安觉得身为二十一世纪满脑子现代文明的人类,就算被野兽吞食也不要被野人架火上烤。
她祈求着至少能挣扎到缺口处。
好家伙,缺口处有个约摸不到三米的坡,这时要听个什么的大脑指挥,周安降低重心,四肢收拢,抱头滚下坡去,然后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和矮树。
周安顺势滚进个灌木间的缝隙里,再爬起来就半蹲着往前挣扎。
野人的声音还在后面,周安不敢懈怠。
灌木枝桠稀疏点的地方用胳膊拨开,灌木枝桠密集点的地方缩成一团用背去开路,除了跑路,周安每个细胞都别无二心。
毕竟还有一句真理在——“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1】,只要还没被绑成粽子,周安总能苟一会。
“1 2 3,破!”
终于走到几乎挤不进去的枝桠前,周安不知道还能有什么选项,裹紧自己越来越轻的棉大衣用后背就突围进去…
“嘶……”
疼啊…不能出声…疼…不能出声…疼呜呜…
紧绷的弦随着这最后一下无声扯断,周安觉得哪里都疼,火辣辣的感觉有,往骨髓里钻的麻木有,敲鼓一般的疼痛有。
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疼痛极了,疲软极了,也麻木极了,但大脑似乎顶替罢工的四肢开始工作起来——
野人的声音听不清楚了,又好像越来越远,虫鸣鸟叫声时不时有。
她是滚进了一个洞里,洞里没有大型动物,这一下用尽了最后的动力,起不来了也不想动了……
周安缩在洞里,麻木又颤着的身体又不住往泥墙里钻……
外面的世界天色明朗,阳光和熙。
刚刚在树林里狂奔时,时不时还会有阳光透过缝隙掠过自己,可自钻进灌木丛里,阳光就变得稀碎了。这下一头栽进洞里,向上看,洞口又被密密麻麻交错着的枝桠绿叶收拢回去,光线暗得很。
可能会有蛇……
“没关系,不是毒蛇就好了,我们挤一挤,和平共处,这算什么,穴居是吗?”
周安瞥了一圈洞中,又死死盯着洞口。
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了,但是腿麻木得很,挪不动了,反正那东西不会动,就这么等等吧……
周安就这么缩着,盯着洞口的目光开始梳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应该在宿舍床上巣居着的吧……
(回忆)
任凭友校风起云涌,A大向来要赶在放学生回家前完成期末考,唯独今年是个例外。
周安听到消息后大脑一片迟疑,但肢体却先行一步,盖上制造狂草的笔,一把把桌上各种摊开的书本纸笔胡乱塞进书包里,抬腿就走。
短短几十秒恍若隔世,待自主意识归位,周安已经下了楼,那一天,她几乎是含着泪出了图书馆…
来时还是早上,再出去时已是天色将晚。
——这破书,读不了一点。
谁家好人连续一个月一天也休息不了!谁家好人天天熬夜又早起!谁家好人天天提心吊胆不是考试论文就是交图!
周安的压力与精力消耗确实是到了阙值,乃至于她听闻即刻便可离校后,连滚带爬当夜逃回家。自此日日夜夜床上躺,刷过手机刷平板,哪管它一寸光阴一寸金,哪管它学如逆水行舟,只道偷得腊月清闲,好不快哉。
可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新学期这就不来了,开学考这不就来了。
学校慈悲,开学考也留了复习周,《中国建筑史》的考试在半个月后。
许是一个多月把骨头都躺酥了,周安开学效率极低,看一会书便开始不安分,最后直接把学习场地搬到宿舍床上,开始巣居生活。
巣居生活弊端明显,空间有限,活动不便,但凡翻动几下就觉得自己像是住在衣橱里的人。
周安书读着读着困得越来越快,一躺一睡一睁眼便是饭点,790千字的中建史硬是只背完了重点。
但是考试那天周安精神格外好,起早奔向图书馆一顿猛学,趁着知识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