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县令游街、巡视民情的那一日。
姜琦如约在平桥街守着,混在村民之间,防止鼠妖重回街头、扰乱县令巡视的可能。
附近的村民们一齐聚集在平桥街街头,等候县令。
村民们虽然都穿得臃肿,还是被冻得经常搓手哈气。
“这县令真的是今天来巡视吗?都等了两个时辰了,冻死我了。”人群中传来抱怨声。
“你是不是傻?都提前五天派官差来通知了,这还有假?”
“你骂我干什么?”
“因为你话多。”
“好了好了,别吵了。”孙允低斥一声,又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熙县又有新官上任了。”
平桥村就是熙县的所属地。
“是啊,这次的新任县令会呆多久,至少得呆上两年再调走吧。”
一个小孩听了便有点好奇了,问刘婆婆:“刘婆婆,我们这里的县令任期都很短暂吗?”
刘婆婆摸了摸小孩的头:“我们这里是穷苦之地,在这儿当县太爷也没什么油水,当然不长啦。”
村民们讨论得越发起劲:
“我家表侄在县衙当差,听他说,这次的县令是被贬而来的。”
“真的呀?”
“那可不是,听说一开始是正三品大官,却不得圣意,一路被贬到了七品。”
“怎么会这样,这县太爷是犯什么错了?”
“这……我家表侄也没说。想来,应该是人品不好吧。”
“造孽哦,来了一个狗官!”
周围忽然卷起寒风,冷得刺骨,再瞌睡的人也变得清醒。
就在众人等得厌倦之时,小孩子忽然指着前方叫道:“来啦来啦,县太爷来啦。”
村民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远处。
一队人马从宽道上缓慢走来。
两队官差齐刷刷走在两侧。中间骑马而来、一身官服的,应该就是县令了。
姜琦顺着众人目光看去。
只见那马上之人,体型宽大,姿态威严。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
大家看不清他的脸,可此人身上难以掩饰的尊贵之气,让人忍不住拜服。
虽然穿着一身文官官袍,但姜琦总觉得,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沙场上,带领千军万马,提剑厮杀。
“县令大人。”
百姓们纷纷跪下行礼,姜琦也跟着跪了下去。
那马上男子并没有说话,手臂微扬,示意他们起来,锐利的目光扫过聚在一起的百姓。
队伍渐渐走近了。
姜琦抬起头,对上一张刚毅的脸庞,脊背如同被雷电击中,呼吸都停滞起来。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如流水般闪过。
这张脸她认识,而且……
很熟悉。
县令看到她,表情也错愕了几分,嘴唇动了动:“端阳?”
声音很低,但姜琦听得清清楚楚。
县令立即翻身跳下马,直挺挺朝着人群走来。
姜琦指尖轻颤,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掐了隐身诀,御剑飞离。
像一只逃命的羔羊,不断加快速度朝前飞去。
一路上,她心烦意乱。
虽然她逃离了现场,可是她在平桥街呆了三天,周围的百姓都知道她的存在。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被找上灵鹤山。
但愿……
但愿那人以为是他眼花看错了。
姜琦内心祈祷着,不出半炷香,她就看到了灵鹤山的山体。
山腰上,师兄明朗的声音传来:“哟,我们的小师妹,终于除妖归来了?”
师兄的话还在空气中回荡,而她的身影已经飞至师兄身后。
其速度快如疾电,飞过之风带起一片尘土。
师兄的嘴还在咧着,头上的发带随风朝前飘去,恰巧遮住了他的眼睛。
等他把覆在眼睛上的发带拨开,姜琦已经飞远了。
这个夜晚姜琦睡得很不安稳。
烦躁、焦虑、不安、惊惶。
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闷热起来。
深埋许久的记忆像洪水一般,在梦境中汹涌而至。
“如果可以,真希望我的小端阳出生在普通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母妃的嗓音极其好听,轻轻的,柔柔的。
姜琦的背脊被抚摸地极其舒服。忽然,背上又遭到重重一掌。
“小小年纪竟敢偷吃?御膳房的东西你也配动?把她给我关进去!饿死她算了!”
她被推到一间黑洞洞的屋子里。一眨眼,黑屋又变成御花园的景色。
“冷宫废妃生出来的小杂种,也配跟我当姐妹?打,给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