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
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本以为争权夺利的事都由谢家男儿来担,谢家女孩能够远离是非,觅得良人,和夫君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可如今....
好像一切都在偏航,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
她抬眼看着谢老太爷,他面色沉重,眼角布满细长的皱纹,沧桑的眼眸正在注视着她。
谢慕云咽了咽发苦的嗓子说:
“祖父心意已决,慕云更改不了。一切就按祖父与父亲的意思来吧。”
*
谢慕云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门外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她抬眸望着苍穹。
月亮露出清冷的容颜,漫天银河璀璨,繁星高挂,雪后夜景很美。
但她内心却空落落的。
不单单是为谢慕凝而感到惋惜,更是为这个世界的女子不能自主选择终身幸福而感到悲哀难过。
森严的皇权体系下,裙带关系,尤为重要。
在家族利益面前,世家女子的性命如同蝼蚁被人拿捏,毫无反抗余地。
父亲与祖父又给她上了一堂课。震耳发馈。
她觉得,自己的双目将这世道的污秽与肮脏,看得愈发清了。
谢慕云穿过深深的廊庑,脚步走得飞快,忍着身上的黏腻感,急匆匆地朝华月阁赶去。
江氏吩咐女使早早地准备好热水,伺候谢慕凝洗漱更衣。
女使将煤油灯全部点上,整间屋子亮亮堂堂的,榻上的女子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几人,无声的眼泪滴落,沾湿玉枕。
素手推开房门,谢慕云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外入内。
榻前站着的几人,都抬眼看她。
谢慕凝微微撑着身子,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谢慕云,泛白的唇角动了动,话卡在喉咙里,没敢问出声。
眼前人欲言又止,谢慕云与她对视,那双眼睛,沾满泪珠。
她心中明白谢慕凝想问什么。
谢慕云坐到塌前,为谢慕凝掖了掖被角,轻轻地说:“父亲与祖父已决定——”
话说一半她哽咽住。
“....决定...."
她深吸口气道:
“决定……应了太子殿下,让你入东宫。”
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心,就怕刺激到谢慕凝。
话落,谢慕凝眼里的仅存的那一点希翼,彻底消弥。
她瘫软下去,扯过被子蒙着头缩着身子,呜呜地哭起来。
江氏泪眼婆娑,“凝儿.....你别吓唬娘。”
沈氏随口安慰了句:“诶呀,凝丫头,你这凡事得往好处想,这太子殿下愿意给你一个名分,这是好事啊,等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能入天家后宫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要是肚子争气些...."
“二伯母!”
谢慕云听不下去,打断沈氏的话,“凝儿需要静一静,平复思绪,还是请二伯母先回您院子里歇息吧。”
谢慕棠见谢慕凝这个样子,心里也难受得很,拉过沈氏的衣袖,“娘,我们就先回吧,不要打扰四姐姐休息了。”
谢慕臣出声:“是啊,娘,我们走吧。"
在儿子女儿的劝说下,沈氏不情不愿地离开华月阁。
谢慕云却以还有公事相商为由,留下谢慕臣。
庭院深深,寒气肆虐,冰冷苍茫。房檐与石阶上都布满厚厚的一层雪,树木光秃秃的,院内荒芜寂静,无半点生机。
两人站在雪地中,酝酿着一场计划。
“这是雍王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之前与王爷与父亲都提起过,他们都同意了,待凝儿入了东宫后,便动手,就是苦了二哥哥,得遭些罪了。”
谢慕臣眸中闪过犹豫,想了一会还是应下:“既然父亲与王爷都决定了,那为兄便赌一把。太子如此算计我们谢家,我们也不用留什么情面。”
谢慕云:“二哥....这样...”
话没说完,突然脑袋发沉,一阵眩晕袭来,她晃了下身子,谢慕臣赶紧扶着她。
“三弟,这是怎么了?”
她慌忙站直,挣开他的手,捶了下自己脑袋,让自己清醒些许。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冬日天气寒凉,实在难捱,二哥哥早些回屋休息吧,若要行动,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谢慕臣仍担心地问:“真无事?”
“我在边境呆了那么多年,身强体壮的,能有什么事。”
“二哥哥赶快回吧。”
“好。”
目送谢慕臣离开华月阁,谢慕云转身,看见陈嬷嬷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汁,推开谢慕凝的房门。
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