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忘记了,竟劳烦沈小哥拿了这么久。”
萧泠音仰头,看着谢晏说:“不是呀,我拿着很舒服。”她知道谢晏的好意,也乐意说出来。然后她和谢晏摆了摆手,转身往府里走去。
等人走回去,谢晏才关上窗户,吩咐道:“走吧。”
玉京偏北,一入冬,就有小雪纷纷洒洒铺在地上,即便换了厚衣服,萧泠音还是觉得冷。
但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天气冷下来,是柔然人的时机,她的时机也该到了。
萧泠音脚上穿着厚厚的棉鞋,踩着薄薄的雪,手里的竹骨伞被在寒风的吹动下不断发出声响。
今日她要去赴宴,赴的是谢家的宴。
本来如谢家这样的世家,举办宴会邀请的只会是玉京各大世家和皇亲贵族,萧泠音手里的邀请函是谢晏亲手写的。
她的座位安排的很靠后,坐在这厅里的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谢晏与身边的人周旋谈笑,只偶尔分出个眼神去看沈忘。
谢晴却拿着酒杯从前边走过来,对沈忘说:“沈大人,喝一杯。”
萧泠音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谢三公子,我戒酒了,便以茶代酒吧。”
座位靠后的人除萧泠音以外,都是各大世家的庶子庶女,哪有机会与谢家三公子接触这样近,听到沈忘敢拒绝谢晴,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萧泠音旁边的人站起来,讨好道:“谢公子,我敬您。有些人自视清高,谢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说完之后他就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谢晴没理那人,只是看着沈忘,“沈大人嗜酒如命,竟能把酒戒了。”像是感慨的一句话,在让人听着,就是不相信。
萧泠音仰头轻笑,“是啊,这世间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大夫的话必须听。”
也不知道谢晴来找她喝酒是为了什么,当初他要杀她,如今面对她却依旧能这么坦然自若。
今日谢家办宴会,也该不是只为了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吟诗的。
她看着谢晴,只见谢晴点头,“沈大人说的不错,遵医嘱再要紧不过。”
宴会进行到一半,前边几个家族是话事人就去休息了。
谢晏绕远路从沈忘身边经过,对她说:“你晚些走,我有事情和你说。”
萧泠音点头,“好啊。”
在场上的重要人物离开的差不多时,焦点便聚在了沈忘身上。
有人阴阳怪气道:“有些人虽然家世不好,但人家会攀附,也不知是怎么勾搭上的谢家的两位公子。”
他对沈忘一个男子做出的行为,用的却是“勾搭”二字,萧泠音觉得自己听这些腌臜话倒是没什么,反正在军营里听过的粗话浑话也不少。
可谢晏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竟也让他骂了进去,萧泠音心中便有些不快。想着她是谢晏邀请来的,她才忍住,没有即刻发作。
可那人见沈忘不理,便当自己踩中了沈忘的痛处,继续道:“我听说,沈忘在秋猎之前,都是和谢首辅住一个院子的。”
这一次是指名道姓的骂,萧泠音抬眸冷冷看向对方,“你是谁家的?”她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儿印象。
对面之人很是骄傲,“我乃金家嫡长子,我父亲是文公子的副将。”
萧泠音轻嗤一声,这也值得骄傲。
不过,她看不顺眼的人竟都是一路货色,可见她是个多么专一的人。
萧泠音离席,“文公子?是文渺吗?”
金业很震惊,“你怎敢直呼文公子姓名?”
她说:“今年夏天芙蓉楼有场宴会,想必你没去。”
金业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萧泠音只是笑,却不再说了。有些家里兄长参加过那次宴会的,悄悄和身边人说起来,片刻之后,大家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忘。
没人敢相信有人在那样折辱了文家嫡子之后,不仅能全身而退,还会被文家示好,而且这人没有家族依靠。
从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中,金业听完了那次宴会的经过,看沈忘的目光,由不屑变为惊恐。
萧泠音却不会手软,她坐在金业桌上,左手指节在桌面轻轻敲击,一声一声,像是击在金业心口。她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不把事情闹大。
毕竟她是谢晏请来的,也得顾着谢晏的面子。
想了许久,她转头笑着对金业道:“今天我心情好,你不会说话,便只卸了下巴。”话音落下,只听见咔擦一声,金业的嘴合不上了。
其他人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敢悄悄打量这边,生怕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