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她不由放缓了脚步。
谢执看见了她,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朝她招手:“愣着干嘛,快过来坐。”
繁华为刚才心中冒出来想法感到荒谬,他如此没有架势,怎么可能会是陛下。虽然她没入过宫,更没见过陛下。但她从他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陛下的传闻。
陛下断然不是这个性子的。
繁华走到谢执的身侧,寻了一处位置坐下。七喜为她添上茶,繁华双手接过,对七喜道谢。
谢执侧身看了繁华一眼,伸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后,将瓜子往繁华那推了推,示意她也尝尝。
此时春日宴还未曾开始,鹤颐楼已经坐满了人。
繁华伸手抓了一小把瓜子到手里,隔壁那桌上的人正激情讨论着:“这新科状元郎一表人才,出身名门,聪颖多智,前途无量。他游街当日,看他的姑娘排了长长一条街。”
繁华抓瓜子的手一顿,谢执注意到了,两眼盯着她看,舌尖抵着瓜子仁,不由放缓了嗑瓜子的速度。
“这季家二公子无婚约、无青梅竹马,已到弱冠之年。听闻他屋内连通房都无,不知哪家名门闺秀才能嫁给他。”
无青梅竹马……繁华缓缓将手抽回,手里捏着瓜子,半响都没动。
“那必然是我们大周的公主了。自古以来,状元郎尚公主的事情数不胜数。且公主今年,年芳十六,已到了婚配之时。”
“可不是嘛,下一届科举就是三年后了。这季家二公子是近年来最出彩之人了,听说游街当日,公主也去一睹状元郎俊容了。”
“才子配佳人,妙啊绝配啊。”
谢执咧着嘴淡笑,似乎很满意隔壁的谈话。瓜子嗑完了,他还伸手再抓了一把。
他看好戏般的看着繁华,同时不忘招呼她:“好茶,你赶紧尝尝。”
谢执说完就伸手提起茶壶要给繁华倒茶,繁华闻声看向他,谢执那双好看的瑞凤眼里写满了清澈的笑意。
甚至还有几丝恶劣的兴奋感。
繁华并没有被他这一双眼睛魅惑,方才路人说的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无波澜的湖面,在她的心中掀起惊天骇浪的波澜。
她似乎一直都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宴安高中后,就一定会娶她吗?
见繁华低落的神色,谢执根本没有掩饰唇边的笑意,张扬的很。他低垂下眼睑,伸手扒着这颗嗑不动的瓜子。
那边的话题依旧在继续,谢执抬起眼,换了一颗瓜子磕,继续听着:
“话说回来,陛下选妃这事,你们会觉得花落谁家?”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谢执轻呸一声,他口中的瓜子皮立即被他吐出。繁华迷惑地看向他,谢执瞬间变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黑的可怕。
路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难说难说,这新帝呀,是个孤家寡人的命,克妻克妾克亲人滴呦。”
“为啥嘞?”
繁华也很好奇,她在家中也听允棠说过陛下是孤家寡人之命,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之前也有世家女子入过宫的,好好的活生生的一个人,入了宫后便无缘无故患病死去。宫里就开始有传闻,陛下是真正孤家寡人的命格。”
这说书一般的叙事手法,成功勾起繁华的好奇心。
那边继续说道:
“新帝呦,生下来生母便死了。后来新帝的姑姑长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女帝谋逆,一把火将先帝烧死在宫中,史称嘉平之乱。”
“我们的陛下呦,当时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女帝为了将皇位坐稳,把大周皇室全都杀绝了。当今陛下,宫变当日幸得陈家相救,这才活了下来。”
繁华咬着瓜子,对身旁的谢执感叹:“陛下虽然身世凄惨,但他可真是天选帝王之人。帝王宝座率先淘汰运气不好之人,以免影响国运。”
‘啪’的一声,谢执一下子就将手中的瓜子捏碎了。繁华被他吓了一跳,连眨两下眼睫直愣愣地看着他。站在两人身后的七喜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安抚谢执。
“我说错了吗?”瞧见谢执这么大反应,繁华满头雾水,“方才你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你怎么不笑了。”
谢执没理她,单手撑着侧脸,合上了眼。
见他不理她,繁华便继续听旁边的八卦去了。
“为了扶新帝上位,陈裴宋三家为大周打了三年的仗,才将四岁新帝送上皇位。”
“整个大周皇室,新帝是唯一剩下的血脉。那一年前入宫的柔妃,没过多久后便香消玉损。柔妃身后的家族也怪事频生,后举家迁出了京城。”
“有这命格,你们说哪位世家愿意将嫡女送进这宫去?”
繁华忍不住点头,说的挺有道理的,允棠就十分抗拒入宫。
谢执睁眼,恰巧瞧见繁华点头,谢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