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渝听到哭声转身把小孩抱起来，发现他眼圈通红，不明白他为什么哭了：“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小孩抽着气问，紧接着又说：“你冷着脸，也不理我……是不是讨厌我了……”
长渝没想到小孩会这样胡思乱想，她冷着脸是因为她刚刚那么做，只是想要那群孩子知道施恶者的恶行会报应在自己身上，可那群孩子好像并不能接受这个道理，那些仇怨的眼神让她无奈。
“为什么觉得我会讨厌你？”
“因为我……报复他们……”小孩年纪不大，但什么道理都懂一些，也懂受害者的报复行为会让人觉得他们也是施恶者。
“不会，你没做错。”长渝给他洗干净脸，擦去他眼角的泪，“人都得为自己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即使是一群孩子。”
长渝想到了陈不枉因为杀了那些伤害他的人而被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人追杀，被逼进怒潮渊，被逼入魔……
她不曾觉得陈不枉有错。
“但要适当报复，不能过激，否则徒增因果。”
小孩红着眼睛盯着她，试图看清长渝的神色，以判断她是否在哄骗自己，长渝浅浅笑着，眼底温柔似水。
她轻轻敲了下小孩的额头问：“可听懂了？”
“懂……听懂了……”小孩嗫嚅道。
老人很是淳朴，面对长渝的帮助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一生本分良善无病无灾活了八十多年捡到了小孩，两人相依为命几年，如今他已有九十岁了，若是只是他孤身一人定不会麻烦长渝，只是他还带这个孩子。
倘若他某日离去，孩子怎么办？
长渝没什么想法，她突然有了一个房子心不知怎么跳得很快，偷偷跑去邻居家看了几次便对三餐产生了兴趣。
她现在有了一个居所也该学学凡人的生活，学他们一样吃饭睡觉才是。
只可惜长渝试了几次也难产生食欲，凡间的食物好吃，但她不知饥饱难有口腹之欲。
好在老人和小孩都喜欢她做的食物，长渝也乐于学别人做菜做给他们二人吃。
她学得很快，只看了几次别人怎么做的就学会了，每次做饭的时候小孩就像尾巴一样跟着她。
厨房很小，长渝总是撞到他，于是命令他出去站着，小孩只能灰头土脸的出去了，然后在门口眼巴巴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涂了□□的脸衬的他五官格外好看，小孩的表情、举动，都像是只讨巧的小狗。
长渝叫了他一声：“小狗吗？”
小孩和她对视，知道长渝是在叫他，小步蹭了过来，黏糊糊的：“姐姐，干嘛呀。”
好像他并不介意长渝这样轻辱的叫他。
长渝只是觉得他像小狗就叫了一声，倒没想要他干什么，也没想到他会答应。
“买点肉和梨回来。”小孩瘦得干巴巴的，脸上看不出来，身材很小。
“但是不都快要做好饭了吗？”
“晚上吃。”
小孩只得听话出去买东西。
长渝回来的时候，爷孙两个已经吃完饭了，小孩坐在院里等她，看见长渝就跑了过来。
“姐姐。”小孩好像知道他这样黏糊糊说话惹人喜欢，所以每次都这样对长渝讲话。
“我刚遇到那个贵夫人了。”
长渝知道他说的是谁，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听他说话。
“我买肉的时候遇到个小妹妹找不到人了，她说他娘来看花舟的，我就带她去找人，她娘就是那个贵夫人。”
“她给了我两个桃子。”
小孩指着桌上的两个粉红的大桃子给长渝看。
“你帮了她，这是她报答你的。”
“可是——”小孩心思很乱，明明那个夫人之前还是……
“人就是这样的。”长渝揉捏小孩的脸“都很复杂，你要慢慢感悟理解。”
小孩很喜欢长渝触碰自己，但他不想长渝揉花他的脸，只得抓上长渝的手，小声叫姐姐。
长渝也不能理解小孩为什么这样执着将脸涂得粉白，但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些爱美的姑娘，于是对小孩柔声道：“你乖乖吃饭，好好养着身子，也会白白嫩嫩的，不用这样一直涂粉。”
“我这样，好看一点，姐姐不会更喜欢我吗？”小孩很直白，很认真的问。
他五官都很好看，稚气未脱也带着精致，只是皮肤枯黄，看着不太好看，涂上□□之后就很漂亮。
“喜欢就放在那里，不会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变多或是变少。”
这回答让小孩很苦恼，他困惑的看着长渝：“那怎么样姐姐才会更喜欢我？”
长渝愣了一下。
喜欢？
什么是喜欢？
这问题对长渝来说未免太过深奥，李怜儿说过爱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