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衔止来找她办的案子说实话还真不简单,死去的大夫也就是大太监的干儿子姓柳,三十多岁尚未娶妻生子,所以偌大的宅院只有他一人居住,再加上几个家仆。
身为大夫,街坊邻居都对其赞不绝口,称赞其医品医德甚高,不歧视老弱病残和贫苦之人,经常还会背着医药箱带着自己的徒弟去村里义诊。
这样人人称赞的人,从未与人有过仇怨,就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但仵作送来的结果中表明,这柳大夫确实是被乱刀刺死的。
刀口深浅不一,失血而亡,四肢和躯干上有於痕,却不是磕碰紧勒造成的,而是挤压。
这五十两纹银,不好拿呀。
下午宋衔止带着沈歆去柳大夫的宅院里勘察,顺便询问了家仆昨夜的情形。
柳婆子是柳家的老人了,从上代家主还在的时候便开始侍奉,宋衔止便召了她进院子问话。
老婆子进了院子便开始哭天喊地,好不容易才止住,沈歆趁机问:“昨夜可有什么异常?”
老婆子哽咽着回道:“昨日白天,我家家主便给所有家仆都放了半天假,那时候家主还是好好的,等老婆子今早一回来的时候,就呜呜.....就看到我家家主已经断了气!”
宋衔止问:“为何会无缘无故放假?一个仆从都没留吗?”
“我家家主为人宽厚,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仆从半天时间回家与家人团聚,所有仆人都是如此。”
宋衔止与沈歆对视了一眼,沈歆说:“你先问着,我进屋子去看看。”
宋衔止点点头。
沈歆进了屋,柳大夫的尸体早已经被送走,但现场还保持着原样。
想起这柳大夫是死在床上,沈歆看向床榻,床榻上一团乱,连帘帐都被扯了下来。
环视一周,很遗憾,一点活物都没有,连株草也没种。
这边宋衔止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不远处的门口处风风火火进来了一个人。
“宋大人!宋少丞!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高显上气不接下气提着官袍冲进来:“苏公公又去大理寺了!说让我们三天之内就查出凶手!”他有苦说不出,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怎么可能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宋衔止拍了拍他的背:“高大人歇歇气。”
高显抱怨道:“少丞身后还有李大人,再怎么样他也不敢找到李大人头上去,这个死——”
宋衔止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身旁还有外人在。
高显背后冷汗都出来了,急忙住了嘴,转移视线般打量周围“案发现场”,无意间就看到屋里沈歆的背影。
“她怎么会在这!”高显指着沈歆的背影,看向宋衔止,满脸不可思议:“你真相信她的话?她一个女子怎会破案!”
宋衔止不悦:“高兄慎言,上次也是沈娘子帮了我们。”
“那也是歪打正着!什么先祖托梦,如何让人信服?”高显反驳。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时候,屋里的沈歆正在和墙角的蜘蛛做斗争。
她刚刚花费了五两白银和系统做了交易,获得了和蜘蛛对话的能力。
蜘蛛看着下面一脸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女人:“......你想干嘛?这可是我连夜织的,不可以破坏!”
听到这话,沈歆笑得更加开心了:“你昨晚一直在这?”
还好宋衔止一干人离她离得远,不然见她这么神叨叨的,一定会怀疑她疯了。
蜘蛛表示不想理这个奇怪的女人,自顾自继续织网。
沈歆仰头,眯着眼睛笑道:“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找扫帚,把你网戳烂,一扫帚拍死你哦。”
蜘蛛:“......”
正在宋衔止和高显争执不休的时候,沈歆从屋里出来了。
宋衔止走上前:“怎么样了?”
沈歆没立刻回答,斜了他身边的高显一眼,这人和昨天侮辱她的高庆是堂兄弟。
这样一来,她突然也不急着说出所知了,而是对宋衔止说:“情况我知晓了,我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问问我家先祖。”
高显抬起手指她,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
宋衔止说:“可是我们来之前你不是睡过一觉了吗?你刚才还说先祖已经托过梦了。”
沈歆抿唇:“我还有疑问,想要问一问我家先祖。”说罢,也不管身后两人作何反应,自顾自绕过两人出了门。
高显看着远去的背影,肺都快气炸了:“宋少丞你看看!你看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宋衔止只能一遍遍给他顺气,高显好不容易气顺了,心情却低落起来,悲痛道:“官家身侧多豺狼虎豹,如今竟要清官为权贵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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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
苏德全坐在高位上,短挫的腿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