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退婚(1 / 3)

不知是不是四喜聪明讨喜的缘故,李庆友觉着自己做活儿的时候谈天,从没像今天这么畅快。

一点就通不抢白,循序渐进懂留白,孟飞鸾稳稳达到聊闲天搭子的最高境界。

在听四喜问起林家兄弟各自的营生时,李庆友说得兴致高涨,一张嘴闲不下来,和盘托出道:“林叔宝么,一直就是这副德行。小时候不爱做活儿,被他娘逼出门去。不学手艺宁可乞讨,他娘左思右想,觉得丢面子了又将人接回家看着。”

“三年前他在染布庄子里做过学徒,勾搭大户人家的女儿私奔,让人发现揍了一顿给赶出来了。往后腿脚不便,就没再找活儿做,一有功夫就赌。十天有七八天是被人抬回家去的,剩下那两天是他躺得太隐蔽,没被大家伙发现。”

“他大哥没好到哪里去,一没墨水二没关系,铁了心想考科举。落榜几次被他娘逼着学杀猪去,学艺不精还把人家留给他师傅的猪下水偷回家。一问他就装傻充愣,说剖开猪肚子的时候就没见到猪心,你说好不好笑?”

回家一路,孟飞鸾将林家几人的底儿都摸了个干净,更加坚定了还上钱就跟他们断个干净的想法。

毕竟自己穷不可怕,有一帮穷亲戚才可怕。

“四喜,你真打算在斗虫场做买卖啊?那儿的人可不吃馒头。”话题兜兜转转回到欠债的困局上边,李庆友将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提醒道,“这群人围着几只虫空肚子都能斗上一整天,吃食多半卖不出去。”

毕竟此事要想做成,还少不得李叔的帮忙,孟飞鸾也不介意同他多说:“卖没滋味又顶饱的东西当然不行,包子馒头在那里怎么会有销路。”

“要买就得卖有滋味、有嚼头,但是不顶饱的。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不少人斗虫时手里攥着、嘴里嚼着东西呢?我仔细一看好像是腌过的干菜头。”

她眼睛眨巴眨巴,闪烁着狡黠的光。

李庆友稍一回忆就叫出名字:“梅菜梗嘛,拿来下饭做汤的。”

孟飞鸾举例道:“对,得卖拿来消遣的吃食。我粗粗一想,可以做花生酥糖肉干腌猪耳朵。刚出锅喷香,切了摆在小碟里,棉被褥保温再拿推车推过去。”

四喜丫头倒真有能耐,才去了一会儿功夫,竟能把此事分析得井井有条,乍一听是见可行的事。就像当年提出要北上贩葱的林老二一样,难道做买卖的本领真会遗传?

李庆友问出口来:“酥糖是何物?”

飞鸾闻言一愣,方才记起这种将五谷杂粮佐以熬好的热糖浆压成硬块、切块分装的做法只在北方广为流传。她在宫中都鲜少吃到,因喜甜食,在出征途中常命侍卫买来吃,也难怪李庆友一南方人不知晓。

她含糊其辞道:“我爹不是去北边倒货吗?我听他讲过这个,甜滋滋,哄小孩吃的。”

“是这样。你这丫头胆大心细不简单。”

粗听觉得有理,但李庆友细想后又明白此事有难处。她提起的这几样吃食原料都不便宜,还考验手艺和保存方法。那赌场里都是贪图享乐的人,不乏会吃的老餮,要想取悦这帮的人嘴巴和胃,没有风味上乘的吃食,真会被砸去招牌。

他正想开口,远远见两位麻布衣裳妇人站在街口。

身形瘦小的是于淑春,看样子是等得急了,招呼道:“四喜,李大哥,怎么来得这样迟?早该饿了吧?”

而她身边、身材高大的那位额间有一枚醒目的大痣,穿身色彩跳脱的鹅黄长褂,手中一条浅色帕子在空中挥个不停,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到来。

孟飞鸾自认记性不差,这张脸在市集上也未曾见过。

走近了再定睛一看,高大妇人身后阴影中赫然站着贺君清。他还是今日午后的打扮,神色淡淡带着疲惫,跟县衙门口傻站着的石狮子有点相似,与两个态度热切的妇人站在一起有种独特喜感。

见他后,孟飞鸾大致猜到女人多半就是他口中的那位姨娘。

她心中暗叹此人行动速度真快,谈妥婚约之事还没过一时半刻,眼下就真被姨娘领着上门领“负心汉”的罪了。

两行人边寒暄边汇于林家草屋门口,李庆友瞧这架势,猜到两家人要关起门来讲家事,于是识趣早早离开。

孟飞鸾跟在高大妇人身后进门。门一关,就被妇人转身拥进了怀里,只觉自己给皂角和烟火气味裹成一团,按在怀里动弹不得,透过胸腔听见妇人带哭腔的话:“我苦命的四喜呦,一夜之间的事没了爹,身子骨还这么弱——我回回想起,夜里都翻来覆去睡不好呦。”

此妇说话中气十足,一双手掌都比常人大,托住四喜的后后脑勺像是给戴了一顶严实的冬帽。

“姨、姨娘,你!”孟飞鸾重生以来还第一次遇到自己都招架不住的人,手足无措地唤了一声。

妇人的哭声止了一瞬,垂头望着四喜,双手把住她的小脸蛋擦了擦:“好丫头,你怎么把都我忘了呀?我是秋姨呀,你那柜里从前入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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