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赌约(1 / 3)

《新田赋》,这篇文章倘若放到四五年后,全天下的读书人莫有不知。

其中多段都被御史台监察部门化用进了田税制度,甚至预言了部分旧田制带来的弊端。

此文由定国公府一名不见经传的儿郎所作,在科举考场内一挥而成,从头到尾没有落下任何一出修改,文采斐然,朗朗上口。

“察天时,用地利,勤治田亩”,其中段落连长安城里街角巷尾的孩童都耳熟能详,当作贯口传唱甚广。

此后,贺君清毋庸置疑被钦点为当年状元。

而这篇奠定他仕途基础的好文章为何会出现在他十六七岁时?

难不成真是天生之材?

贡院漏题是孟飞鸾第一个猜想,但很快就被推翻了。

贺君清无权无势,即便背靠定国公,在权贵子弟云集的会试又怎么可能提前拿到考题——更何况他现在还在乡下。

第二个猜想惊得孟飞鸾冷汗直冒。

——这贺君清莫非也跟她一般是前世还魂而来的,因此将此文记得一清二楚,只等进京会试便可平步青云?

她越想越觉心惊肉跳!

心跳加速,冒汗的手心伸向面前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偷偷将其藏进了袖子里。

贺君清眼见着书本要掉入热汤后被四喜救起,虽散落遍地,但好歹是没有湿透,心中焦急平息了些,赶紧丢了玉米去捡手稿,喃喃道:“多谢多谢了!”

此书内容他已烂熟于心,手稿也都经几十遍翻阅。

贺君清将其一页页插好,看见一处关键映开墨迹,不由咬唇回忆此处文章的起承转合,蹲地良久双腿麻木,眼睛也因为在暗处微眯太久而聚焦费力。

一只手落在他肩,顺便递来了一根尚有热气的玉米棒子。

“院里光太暗,伤眼睛,不如回屋看罢。”四喜凑上来,一双天生笑眼弯弯落入细碎月光,别有一分温和与俏皮。

“不必,我将书收好,看看可有遗漏便好。秋冬灯油贵,浪费了春娘心意。”贺君清眯眼抚书查看。

翻动的书页转眼间被四喜一把攥住,她将书夺到手后,皱眉“关心”道:“你也真是死脑经,看着地上一张纸都没有,必然是都在书里了。书可明日再读,眼睛却只有一双,怎么不懂得珍惜?”

“说得有理。”贺君清从她手中接过书,在地面上转悠了一圈便不再疑心丢了什么。

“贺君清,你懂得多,可也知晓算学?我有一题请教你。”孟飞鸾此时已将手中玉米吃了个干净,捡起方才的木棍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一斤花生市价是十二文,油料咸盐柴火总共五文钱,一斤花生装四盘,我这一盘卖多少钱才能有个赚头?你说,定价五文如何?”

原身虽大字不认识几个,但跟父亲学过计数与算学。飞鸾也效仿之,以画代物,只写表数的字符。

“你去过斗虫场了?方才李叔带你去的?”贺君清立即反应过来她提出此问的用意,思忖片刻,肯定道,“卖花生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五文钱却不能够回本。”

“愿闻其详。”孟飞鸾将木棍递到了贺的手上。

“你说的花生市价带壳,去壳仅剩六两,满打满算只有三盘的份量。再加上花生火候不好把控,头几次做必然有不少损耗。而这些却不能体现在价格中,不然七八文钱一盘的花生,即便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富家子弟也不一定乐意掏钱。”

“此外盛放花生的碟子家中这些似乎不够。此外花生容易受潮,寻常草篮无法保温,也要买木制食盒为好。”

贺君清在“本钱”的框框里加画了碗筷与食盒,总结道:“若拿不出一两多银子做本金,你这买卖做不起来。但倘若买齐了这些物件,再定价五文会有不小的盈余。”

“花生多买可降至十文一斤。”孟飞鸾不得不承认他分析的不错,“但那也是盈利后需要估量的事了。”

“将花生一路走通了,往后果脯肉干都是好买卖——你说怎么样?”孟飞鸾冲他挑眉示意,“我娘的手艺,你是知晓的。”

贺君清听她讲得如此细致,也将自己所想和盘托出,却没想到丫头等在此处出招,苦笑道:“好啊,你是想着空手套白狼了?银子的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听到了,秋娘嫌我不挣钱。”

“不图你银子,我图你的人。”

孟飞鸾嘿嘿一笑,眉毛角上扬,面露狡黠之色,“你说的本钱问题,我已想到解决方法。”

“你我来打个赌——倘若我搞定了这一两有余的银子,你便来替我去斗虫场门前叫卖摆摊,如何?”

*

农忙季的清晨,经修缮的田埂道虽宽阔了些,但在人来人往时,也显拥挤。

一日之际在于春,本该是最行色匆匆的时候,却有大帮子农人聚在路口一馒头摊边上。

好看热闹乃是人之本性。

没多久,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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