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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正月初三,她也未曾听说过有个老婆子在街口暴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江鸢揉了揉太阳穴——不行,太乱了,还是理不清。
今日的闹剧想必已经传遍整个大桐街了,文大懒口中那个“体面公子”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暴露自己,来给他交付酬金。
江鸢:“那个人的面容,记得吗?”
文大懒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晓得!记得可清楚!俺给您画!”
“画?”
文大懒傲气地扬着肥脸:“俺爹生前是卖画嘞!”
江鸢挑眉,旁边拿了布纸和炭笔:“喏,画好了给你烧肉吃。”说着就起身准备去烧火做饭。
“诶诶!小姑爷,俺这手……”
江鸢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文大懒还绑着手呢!她喊了一声“阿弟”,江辽应声从二楼下来,扒着屏风,眨眨眼。
“把他手松了。看着他画,别让他跑了。”江鸢瞅了眼松绑后,就对着江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文大懒,不禁轻笑道;“文老兄精神起来了?阿弟,可别欺负人啊。”
江辽乖巧地站在一边:“阿姐尽管放心。”
文大懒:“?”
实话说,江鸢还挺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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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莲不定时日回家,昨日回了,今一大早带江辽去买流水商贩的糖人,听闻越州城榜首歌姬正备游街,便把江辽扔回药铺,一溜烟跑去了。
今晚大约是不回来了。
江鸢正烧着五个人的饭,还琢磨着要不直接给沈一投点迷/药,再把他绑了审问……
行不通啊,谁知那沈一是哪类刺客,若精通药理,一口尝出了不对……
来试试谁先毒死谁?
……罢了,先探查探查,再从长计议。
扑了火,江鸢去后院提水。
正郁闷着,闷头闻见一股清苦的药香味儿,没承想一头就撞进了人的怀里。
挺疼的……
但那种熟悉的特别无可比拟。
不会环上来的手臂仍然虚掩在她身侧,仿佛是少年的手足无措。
她不抬头,知道是谁,鞋底却像被粘在地上似的,论她用多大的气力都无法退上一步。
“姑娘小心。”
已经一年没听他叫过自己姑娘了。
那时候沈一还常驻在药铺,不出远门,整日陪着她瞎胡闹。
与其说是陪她闹,不如说是她在叨扰,他在受着。沈一不懂得进一步,也不因避嫌故作远离。
母亲留下的匣子也是那时候给他的,说是做定情信物——沈一头一次“毫不犹豫”地,收了她的送的东西。
江鸢暗自欢喜了好久。
而就是从那日起,沈一改口了,平日不懂调情、不苟言笑、不冷不热的他,也会学着调笑,叫自己小娘子。
江中莲和江辽自然是反对至极,只不过他们的反对用处不大,江鸢摩擦摩擦拳头,他们就“正对”了。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沈一的目的。
“小娘子”,一个称呼罢了,动动嘴皮的事,讨了她的欢心,岂不是一切好说?
事实也是如此。
猛然间,鼻子就酸了。
江鸢鼻尖抵着他的锁骨,有些不敢抬眼。
她怕向来薄情的沈一看见她晕红的眼尾,会觉得莫名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