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子玩吗?”
她可以接受路海没有钱,但无法接受他为了钱和面子不择手段。
今天他能给他妈妈许诺,明天就真能干出来吃绝户的事情。
江漫似乎终于从六年的恋爱中清醒。
跳脱出来,站在上帝视角想一想,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父母一直对路海不满意,只是拗不过她铁了心要嫁,才同意他们结婚。
她以为,是因为路海的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钱,上班后挣得工资还要一直给家里补贴,爸妈觉得她会吃亏。
现在想来,并不是。
父母看得更长远。
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伤害,需要他用一生来治愈。
幼年丧父,孤儿寡母被欺辱,凑不到学费,路海挨家磕头借钱,这些都是他的心理阴影。对金钱和尊严的渴望,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骨髓,他爱钱和面子,超过爱自己,也超过爱她。
江漫抽出胳膊,环抱在胸前,忽然心里发冷。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样的陆海,不是她所爱的。
不能接受,无关金钱。
路海感受到她的疏离,眼神里闪烁着晦暗的光:“我错了,漫漫,我不能没有你,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
江漫没有作声。
路海继续道:“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你婚前的房产我是不会动的,不放心我们可以做公证。彩礼我也和她解释,就和亲戚说三万,你说的对,我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说完,他打开手机,找出刚才的号码,就要拨回去。
江漫摇了摇头,叹道:“路海,我刚才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分手吧。”
路海的脸上血色尽褪,连唇都变得煞白。
“漫漫,你可以冷静两天,我也会好好反思,我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从大学到工作,好不容易才走到订婚这一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路海抓住她的手,恳求道。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似乎害怕到极点。
江漫的心动摇了一下。
他们从大学相识相恋,六年呀,这份感情难道全是假的吗?她不相信陆海的演技有这么好。她能感受到,陆海是爱她的。
可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
她相信,以路海的智商情商,知道她不喜,以后都不会再说出这种蠢话。可是他不会变,他只会带着面具和她相处,把生活过得像一场表演。
太累了。
太累了!
她不想每时每刻都在分辨,路海爱得究竟是什么。
就像此时,陆海反思的不会是自己的想法,因为三观已经定型,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他懊悔的,更多是刚才一时疏忽,口不择言。
两个人僵持着。
江漫不得不长叹口气,狠下心道:“唉,陆海,好聚好散吧,如果你不想把刚才你说的话弄得人尽皆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听到这话,陆海紧绷起脸,捏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他奋斗了几年,刚刚升职,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这事要是被捅出去,他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洗房,吃绝户,这种话题现在很敏感,被人知道后,背地里少不了闲言碎语,这些嘲讽对他来说无异于酷刑。
可能是不死心,陆海喃喃道:“漫漫,我知道你还爱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这样。”
江漫咬紧牙关,转过身。
眼泪落下来,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上。
她回到卧室,偷偷抹一把眼泪,狠狠地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锁紧扣头。
失业,分手。
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精彩!
现在,她迫切想回到外婆留下的房子里,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再好好想想,接下来要这么办。
她拖着28寸的黑色行李箱走出房门,箱子很沉。路海连忙伸手:“我帮你把箱子拎下去吧。”
江漫挡开他的手,默默摇头。
她打开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很快便有司机接单。
“我走了,剩下的东西回头你收拾好寄给我。”江漫低声道。
陆海蹙紧眉头,闷声道:“漫漫,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必了。”江漫一口回绝。
她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紧紧地捏着拳头,拼命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狼狈地哭出来。
她不敢再看陆海一眼,决绝地打开门。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隔绝了陆海烫人又深沉的目光。
江漫长舒一口气,走到电梯门口,摁下按钮。
电梯从高层一路下降,停到她这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对小情侣,女生紧紧挽着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