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再次启程后,他们一路不再停歇,往青岩城赶去,只是雨后路滑难行,赶到城门口已是日暮时分好险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城,进了城之后,所见景象更是怪异。 城内家家门户紧闭,路上一个行人不见,夕阳残红如血,四周一片死寂,马蹄踏在青石板街道上回声轻响,听来竟觉有些渗人。 丫环们互相安慰,“刚才守城士兵说三刻钟后就要宵禁,因此街上才没人吧?” “是啊,天快黑了,估计白天会热闹些。” “自来了府上,我从没来过老宅呢,老爷将宅子交给沈二老爷打理,也不知那位二老爷是否上心,虽然不能与玉京的丞相府邸相比,毕竟是祖宅,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马车穿街绕巷,一路往城南而行,扫雪一路往外看,和玉京的恢弘景象截然不同,满目青瓦灰墙,小道弯弯绕绕,斑驳的高墙上生长着茂密的爬墙植物,人影不见一个,草木长得旺盛。 在宵禁的鼓声响起前,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扫雪扶着沈云烟下了马车,站在前方破败的宅院前,见墙灰斑驳,蛛网缠绕,枯草丛生,这哪是什么祖宅,分明废弃了十几年的荒宅! 望着垮下一半的沈宅牌匾,扫雪喃喃道,“这根本不是能住人的宅子……”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诡笑,“当然不是人住的地方,这本来就是妖宅!” 扫雪吓了一跳,“谁?!” 此时天色已全暗,黑黢黢的草丛里隐约似乎可见什么东西的轮廓,扫雪吓得抱紧了逢月的手臂,牙齿都打颤起来。 护院们一拥上前,有人点燃了火把,火光往草丛里一照,照出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那人吊儿郎当躺在枯草地里,见几个武夫先是一瑟缩,见到小姐又眼前一亮,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好美的姑娘,妖物竟然生得这么好看,看一眼便死也值了。” “胡说什么!”护院斥道,“我等乃沈相府上护院,护送相府沈小姐回归祖宅,什么妖不妖的,你是何人,在此出言不逊?!”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爬起来磕头道,“小的名叫王三,是个乞儿,李二老爷雇我在这看守妖宅,呸——祖宅、祖宅,小的有眼无珠,误认了各位大人,望各位大人勿怪!” 沈云烟走上前,“我爹托付堂叔打理宅院,为何只雇了你一人看门,使祖宅荒废至此?” 王三道,“早些年二老爷一家本来住在这里,自从闹出了有妖物出没的传闻,二老爷请了些和尚道士来做法,也不见其效,他们一家甚是惧怕,便搬出去了,宅子也就荒废了下来。” “闹什么妖?” 王三讪笑一声,“这谁说得上来呢?见过妖的都死了,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话,只知到了晚上,这宅子里阴风阵阵,还有各种诡异响动,有时候还能听到奇怪的笑声!渐渐连邻里都搬走了,这附近就越发荒凉了。” 扫雪道:“你说这里有妖害人,为何你没事?” 王三挠了挠后脑勺,“也许是小的这条命贱,妖物也看不上吧?反正小的这样的人,今日有口饭吃,明日死了就死了,起码也是个饱死鬼。” “对了,前些日子二老爷接了玉京的书信,说小姐要回苍宁,让我见了小姐告诉您一句,‘这宅子住不得呀,小姐您还是另换地方住吧!’” 扫雪道:“就这一句?” “是啊。” “简直荒谬!”扫雪气冲上头,“小姐回来,二老爷连个安排都没有,之前也只字不提闹妖之事,就一句不要住这就将人给打发了?真是——” 骂人的话,却不好当着小姐说出口。 谁知沈云烟悠悠道:“真是刻薄无情。” 扫雪连连点头。 逢月道,“眼下已经宵禁,要咱们另寻住处,又能去哪?城中的客栈酒楼也都打烊了吧?” 王三道:“这……小的也帮不上各位大人,咱们青岩城常有妖闹,并不太平,只要太阳一落山,除了巡守差役,没人敢在外走动,这时候去敲哪家的门户,恐怕也会认为是妖物找上门了,没人敢开门的。” 逢月只觉不可思议,她在玉京城长大,有梵音寺佛光普照,偶有小妖现世,很快也会降服在佛法之下,在玉京住久了,令她有种天下太平的错觉。 这一路他们都只在白天赶路,白天阳气盛,也没撞见过妖物,没想到这青岩城,闹妖之事竟然这么严重。 可天这么晚了,他们还能去哪呢? “城中确实有些妖氛。”护院中有一人是武僧还俗,姓李,曾在梵音寺做过俗家弟子,他道,“入夜时分和子夜时分时走街串巷,极易逢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