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1 / 3)

天启元年。

寒冬腊月,瑞雪纷纷落在都城楼阁瓦片上,枝头结了冰,一泻千里没过了宫墙。

行人撑着油纸伞于街道上来往,雪中漫步的情景盎然,富有诗情意味儿。

珠帘相撞,发出叮当鸣响。

亭内坐着一位身披狐袭的“贵公子”,白衣绝尘,眉目冷清,桃花眼似笑非笑。

洁白的玉手捧起一杯清茶,瓷器冰清玉洁,氤氲着袅袅雾气,盘旋于空。

她指腹摩挲着温软的羊脂暖玉,抬眸看向来人,手握一柄折扇,真可谓少年意气风发。

楚念饮了一口茶,将视线移至银装素裹的院外,不咸不淡地开口:“萧煜,函谷关一事你怎么看?”

男子的声音清冷,却有些柔和。

来人倒不拘谨,悠然坐在对面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将折扇打开,待茶水入了咽喉之后,轻“嘶”一声:“太师大人,这茶清淡无比,何不换成那醉仙阁的新品——玉酿琼华。入口酒味辛辣,过后唇齿留香,那才叫一个如醉如痴啊!”

楚念不答,余光无意间扫过那柄折扇上画的山水风光,晚来秋水映残霞,水墨丹青,栩栩如生,提字笔力苍劲,游刃有余。

“尘师散人赠于友人的《骊山图》,可是真迹?”

萧煜听完此话,立刻来了兴致,语气十分雀跃:“太师好眼光,黎阂不惜花重金从民间求购的尘师散人真迹,此乃蕴含文人笔墨,取日月精华的上古佳作。”

“你可知这笔墨赠给何人,又缘何赠送。”楚念笑了,眉眼间本该柔情似水,此刻却如履薄冰,寒冷刺骨。

见友人不语,她接过这幅绝代佳作,百无聊赖的任凭折扇在指节中来回更替,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先帝曾下令废清儒,其中的因果自是触犯了皇家利益,或是拢断了那位的权,当年这道诏令不知处死多少含冤而死的清正学士,那位声望遍布整个大冕王朝的三大儒士之一“周芸”被迫害,许多学者不忍接受如此噩耗相继追随而去,当年的事风波虽大,可没过几月便渐渐消停下来,你可知这是谁的手笔?”

萧煜正色,缓缓吐出一个答案:“太后。”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时,萧煜感到脊背发凉:“她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野心勃勃,想要凌驾于皇权之上。所以此次的《骊山图》是给你的一个警示,可真是皇帝不急太后急。”

萧煜冷笑一声,看向不慌不忙的太师,那人不笑的时候有种清冷美感,仿佛与冰雪融为一体。可细看下来,骨相却更加娇小。

他当然知道,这位颠覆皇权的太师大人是位女子,也是他……倾慕已久之人。

“成语用的不错。”楚念笑道。

萧煜仰天大笑,歇了片刻才回答:“我可不见得你是在夸我。何况被架空皇权的天子与坐井观天,妄想掌控全局的太后岂能斗得过你这只权倾朝野的老狐狸?太师小姐。”

“放肆!”听到某个词汇后,她呵斥道。

楚念脸色苍白,拢了拢落至肩前的发丝,起身走下凉亭。

冷风伴着雪傲寒梅的清冽味道深入肺腑,落雪飘忽,朦胧一片素白。

“太师大人,奴婢为您撑伞。”灵巧的婢女十分识趣,上前几步为她撑着纸伞。

因她个子高,所以伞被撑的东倒西歪,仍有飘雪降落至肩头。

她挥手示意不必撑了。

婢女面露难色,十分惊恐的下跪磕头,语气哆嗦,身子忍不住颤抖:“奴……奴婢……错了,求大师大人开恩……饶奴婢不死!”

楚念不语。

“太师大人如此高贵之躯怎会与你一个婢女计较,快走吧!”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婢女立刻磕头谢恩,急忙脱身离开。

“你倒是心善。”楚念神色暗诲不明,瞧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

萧煜自然能听懂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也不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朦胧远方,雾霭一片,天色阴沉。

京都的雪不太平,看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朔雪纷飞,迷茫与无措使得楚念心绪漏了半拍,同雪中落花一样共同消匿于人世间,并无残留。

“听闻前几日陛下又被太后一党哄骗着要修什么……摘星阁,你不管管?”萧煜同她漫步于雪中,觉得甚是有趣,于是随口一问。

楚念垂眸,踏过回廊时愣神片刻,语气没有起伏:“陛下行事自有定夺,何时轮得到你我来置喙。”

萧煜乐呵了:“放眼整个大冕王朝,能让那个疯帝尊称一声“老师”的,也只有太师您有如此殊荣了。”

楚允奚不答,转移话题道:“你对裕王了解多少?”

“嗯……他怎么了?”

“想要拉拢我。”楚念蜷在狐裘中的手一顿,其实她有些畏寒。

萧煜呵呵道:“楚晚吟,你倒是好手段,顾家的子孙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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