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暮色黄昏。
何夕听着耳边滚滚的车轮声,没敢睁眼,只偷偷地眯开一条缝。
此刻的何夕,正在一辆带着牢笼的马车上,车上还有另外几个人。
视线透过木栏,当看到前方行进的队伍,和四周身着盔甲腰间佩刀的护卫。
何夕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被二长老一家设计了。
估计二长老早已买通了关系,找人替他儿子参军。
而一直被二长老视作不详之人,想要赶出村子的何夕。
当然是最佳人选。
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请君入瓮。
即便何夕给出了好点子。
结果还是会跟现在一样。
不过她何夕可不会随意任人宰割。
等逃出去,看自己怎么收拾他们。
正想着,原本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带队的武官指向道路左侧,靠近山林的那片草场,喊道:“天色渐晚,准备扎营。”
一声令下,护卫们着手扎营。
只能露宿的新兵们,被驱赶着聚集在一处,就地休息。
而何夕所在的马车,为了避免马儿沦为林中野兽的食物,则被安排在了营帐附近。
没多久,营帐被搭建好,锅灶也支了起来。
烹煮的食物弥散着诱人的香气。
有护卫走到何夕所在的马车前,从木栏外扔进来几个烧饼,还有一壶水。
一直装睡的何夕,跳起来抢过水壶,又抓了两个烧饼,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车上的其他人见状,也都上前争抢,生怕晚了会吃不到。
唯有一个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凡的英俊少年,没有去抢吃食,而是朝着何夕伸出了手。
“把水壶给我。”少年冷冷地道。
何夕轻笑一声,“不给!”
说完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等何夕喝饱了,随手将水壶伸向木栏外。
“啪!”,水壶应声掉落,水撒了一地。
“哎呀,不小心。”何夕挑衅地说道,像极了市井无赖。
少年面露怒容,拳头紧握,即将爆发。
但他好像不想惹事,便咬着牙将怒气又咽了回去。
“喂,你叫什么?”何夕见少年没有发作,开口问道。
少年显然不想理何夕。
“问你话呢,哑巴了?”
何夕上前,一把捏住少年的下巴。
那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抬手将何夕的手扇开。
“你敢打老子!”何夕抡起拳头朝着少年挥去。
那少年一个闪身,毫不费力,躲过了。
看来有些身手,而且不弱。
就何夕那瘦弱的小身板,再加上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何夕从不按套路出牌。
下一秒,何夕像一只猴子似的,缠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什么揪耳朵,抠鼻孔,抓头发等不良招式全都用了。
一时挣脱不开的少年,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小子,放开,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
“你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客气。”
何夕说着,将缠绕在少年脖子上的手臂,勒得更紧了。
随即,一声轰响,木栏应声断裂,何夕只觉自己被一股气浪推着,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跌落在锅灶旁。
被晃动的锅喷溅热汤不说,身上还起了火。
何夕连着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紧接着,几名护卫冲过来,将何夕狠狠地踩在地上。
那少年看着趴在地上的何夕,冷哼一声,低声骂了句,“蠢货。”
何夕瞪向少年。
看着他毫无束缚的站在那里。
不禁心中疑惑。
他究竟是谁?
可来不及细想,何夕便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带队武官一个眼神示意,一根军棍迎面袭来,重重地击打在何夕的腹部。
一瞬间,痛得何夕腰都直不起来,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拿装干草的袋子,垫着打。”带队武官冷声说道。
什么意思?怕自己被打死吗?
何夕心存疑惑,但很快便知道了。
两个干草袋,分别绑在何夕的胸前和背后。
随后,骤雨般的棍棒,不停落下,皮肤上未见一丝伤痕,但却感觉每一棍,都击打在内脏之上,痛得人喘不过气。
没过多久,便有鲜血向上翻涌,溢满整个口腔。
这么打可都是内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