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锦年就醒了,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下床,怕吵醒了旁边正在呼呼大睡的人。
怕什么来什么。乔雀一翻身,伸手一摸,发现空空如也,睡意褪去了大半,便起床到院子里去找林锦年,看到林父正哼着曲子从门外走来,看上去心情颇好。
“您怎么了这么高兴?”乔雀好奇道。
“小赚了一笔。”林父得意洋洋的答道,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荣光。
“得得得,您可得保持这个劲头,否则锦年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来。”乔雀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正在洗漱的林锦年丢下这句话后马上跑了过去。
“锦年,锦年,今天我送你去学校吧!”乔雀兴冲冲的建议。
“你送我?....这”林锦年似乎心里藏着事,语气迟疑。
“你知道的,我都好久没看到学校了,甚是想念。”乔雀假意去擦脸上那几滴并不存在的泪水。
“你怎么可能…”林锦年刚想说你怎么可能想学校,你那时候就是因为经常打架才被退学的,又突然想起了乔雀打架的原因,一下子没了声音。
“好吧。”林锦年妥协地点了点头。
两人洗漱穿戴好之后就出了门,一路上,乔雀一直叽叽喳喳的围在林锦年旁边说个不停。
到了门口,乔雀看着门旁的那棵树,往日的记忆又重新在脑海中上演。
那时候,他和林锦年每天一起回家,两个人不在同个班,于是约好彼此谁先放学谁就到这棵树下等对方。那时候,那棵树还很小,比他的个子高不了多少,可是才两年过去,就已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模样。
看着林锦年盯着那棵树看得出神,林锦年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还想回来,就和吴老师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书读不读都一样。”乔雀嘟嘟囔囔,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他记忆犹新的傍晚。
所谓吴老头,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一个在上海很有声望的老学究,不少政要都曾经是他的学生。可是他对女人很有偏见,认为女子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历朝历代的灾祸根源都出在女人身上。
这天教的是《长恨歌》,讲到“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下面的学生都窸窸窣窣的笑了起来。
“安静,安静!”老学究看着一众笑的左摇右摆的学生,大喊道。
学生一看他发了火,立刻熄灭了声音,教室里只剩下了老学究抑扬顿挫的循循善诱。
“这句讲的是唐玄宗因为沉迷女色所以才荒废政事,导致了唐朝灭亡。”老学究扶着那副黑框眼镜,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说道。
“我才不信睡几个懒觉就能把国家给灭亡了。”乔雀坐在底下小声的反驳道。他明明记得唐丽姣说过唐玄宗是因为自己耽于享乐,任用奸人才亡国的,怎么责任都推到了女人身上去?
“谁能把我刚刚的话复述一遍。”老学究在讲台上向下面的学生提问道。
每个人都默默的把头埋了下去,生怕点名点到自己头上。
“先生,我来!”乔雀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噢,乔雀,看不出来,你平时成绩不佳,劲头还挺足,那就你来。”老学究微微点了点头,让他把话接下去。
“春宵苦短是说好日子很短,所以唐玄宗珍惜有限的生命,才不去早朝。”乔雀表面正儿八经,语气却满是挪谕。
“你!”老学究越听越不对劲,听完最后一个字,手里捧得书一下子甩出去打到乔雀身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旁边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怒火殃及自己,一个个默默把头低到桌子底下去。
老学究一张脸涨得通红,气的在讲台上团团转,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怒气冲冲的指着乔雀的鼻子骂:“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然后捡起地上的书本,朝乔雀“哼”了一声,夹着书扬长而去。
“乔雀,你可惨了,吴老头可是个不好惹的。”旁边的同学担忧的说。
“我才不怕他!”乔雀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袖子。
下午放学,乔雀走到一处凉亭时看到老学究正和校长正在说着些什么,语气激烈,手舞足蹈。
“这老头肯定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乔雀慢慢的朝凉亭靠近,躲在旁边的树丛底下偷听二人的谈话。
“乔雀今日在课堂上公然与我作对,您必须处置他!”老学究大声表明自己的立场。
“学生一时走了神,听岔了译文,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不必与他太计较,批评他几句就可以了。”校长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什么情有可原,他那明明就是故意和我作对!您非把他开除不可。”老学究胡子都吹的往旁边撇开。
“哼,□□生养的,能是什么好货色,都是下贱坯子!”老学究说道。
听到这儿,乔雀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马上从草丛中窜出,握紧拳头往老学究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