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寻与骆银州离开了京城,陆染不再有听莺阁的束缚,专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她也时常会与白兰、彩鸢见上一见,互相分享彼此的近况,诉说烦恼。
听说彤沫也被头家找到了,只不过找到她的时候她过的并不好,知道要抓她回来,她也没有拒绝,甚至露出了一丝解脱的表情。
然而在到达京城的第二日,带着对孙远、对未来的心灰意冷,她选择了在自己的房内悬梁自尽。
赵姑姑与她的夫君最终也还是和离了,赵姑姑带着小牧一起,与陆染经营着胭脂铺的生意。
胭脂铺的生意红红火火,至今在京城已经开了三家分店。
忙碌之余,有时候陆染也会惴惴不安,担心贺连寻在前线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随着捷报平传,以及陆染对书中走向的了解,她也逐渐放下心来。
不过,最近陆染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烦恼。
曾在贺府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在戏班子里唱反串的男子近日里时常来她的胭脂铺转悠。他仍作一副女子的打扮,只要不说话,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个头偏高的女子。
这人隔几日就会来胭脂铺逛上一圈,东看西看,不停的在陆染面前晃悠,时不时还拿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偷瞄着陆染。
陆染有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但由于这人每次走的时候又都会买上好些胭脂水粉,叫她实在抹不开面子得罪金主爸爸。
直到半个月后,陆染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自己是她的一位故人,约她在湖边的一艘画舫上相见。
陆染本不想理会,但第二日,这人就寄来了一块刻有“陆”字的玉佩。
这玉佩价值不菲,看起来有些年头,应该是小丫鬟家中尚未遭难前留下的。
既然真的与小丫鬟的身世有关,陆染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画舫。
因着天气渐冷,夜里湖边只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船头无人,陆染拨开帘幔往里头走去,只是越往里走纱幔就越多,层层叠叠叫人分辨不清方向。
凭着感觉朝前走去,陆染终于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隐在纱幔之后,听见脚步声,那人也回过头来,缓缓道:“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是个男的?陆染继续不动声色地朝他走去,越过层层遮挡物,就看见一个满脸扑着厚厚脂粉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嘴巴上竟然还点了绛唇,眉也是时下女子最流行的远山黛。
正是那个戏台子里唱反串的男子!
“陆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说那人蹙起两道细长的柳眉,嘴巴还不高兴的微微抿起,当下看得陆染一阵无语。
“我们……应该认识吗?”
“我是江韵堂。”他目光切切地盯着陆染,“陆伯伯在的时候,我们两家经常来往。小的时候我还经常带着你一起玩,你忘记了?”
陆染,“……”
她是个冒牌货她当然不记得。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陆染只能保持沉默,故作高深地望着男子。
只当陆染还是不肯认他,江韵堂立刻又哀怨起来,“你认不出我来也是情有可原,这些年我东躲西藏,为了不招惹杀身之祸,只能在戏班子里混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其实江韵堂也是几个月前才随戏班子一起回到京城。认出陆染也属偶然,正是在贺府的那次家宴上。
因为两个人分别的时候年龄还小,直到别人当着他的面唤她陆染,他才知道原来身边的姑娘就是他寻寻觅觅的陆家大姑娘。
想到那次家宴,以及自己近来听到的风言风语,江韵堂抿着嘴唇,有些不快地质问陆染,“你说,你为什么要与贺连寻在一起?我们两家都是被曹如意所害,难道你忘记了?”
“现在陆家和江家,就剩咱们几个人。我们要做的是联手扳倒曹如意,而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转投仇家的怀抱。”江韵堂愤愤道。
陆染,“贺连寻不是仇家。”
“可他投靠了曹如意。”
不想与他过多解释,陆染岔开话题,狐疑地望着他道:“既然你说咱们两家是世交,那你来了京城这么久,怎么之前没见你来找我?”
这一问,倒是把江韵堂问住了。
江韵堂嗫嚅了半天没有说话,他不好意思说当他打听到陆染在听莺阁时,自己其实是失落的,也没敢去听莺阁见她。
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帮陆染从火坑里逃离出来。
见面也只是感伤。
当然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也听说过贺连寻的名讳,他怕贸然去找过去,陆染没认成,倒反被贺连寻揪住打一顿。
江韵堂期期艾艾,忍不住向前小挪了两步,“你是怪我没有及时来找你吗?你是不是怪我?”
陆染实在见不得他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忍了半天没忍住,走到水壶里撩起一把清水就往他的脸上抹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