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6)

像是刚下过一场雨,我偏头看向窗外时,竟隐约看到了彩虹。

我当真饿极,连喝了三碗粥,喝到最后宫远徵眼中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我有些恼羞成怒,让他别笑了。

他自始至终也没问过我什么。

只在我吃饱之后,召来侍女为我更衣梳洗,便出了门。

待我妆扮完毕后,宫紫商他们已经在门外等了我约莫快一个时辰了。

我打开门时,金繁和宫远徵正在以枯枝作剑随意比划着。我站在门边看了会儿,宫远徵这几招是当初我跟金繁切磋时用的,我叮嘱过让他记下来,他确然都记下了。

他也换了身衣裳,穿着新制的长衫锦袍,是我为他挑的那匹云门色织金锦,和我身上是同一匹料子。

腰间还是旧时那条墨黑腰带,短剑别在后腰,直瞧着是个肩宽腰细,面色如玉的贵气郎君。

宫紫商刚巧嗑完带来的所有瓜子,无意回头一看就瞧见了我,笑着和我招了招手:“妹妹收拾好了啊。”

我提着裙角,三步并做两步跳着下台阶,宫远徵见状扔了枯枝,跃步行至最后一级台阶下扶住了我。

我走得稳当,并无不妥。

我看着他握住我腕间的手,疑惑抬头。

他盯着我:“如今不是小瞎子了,走起路来就如此跳脱。须知,”他略凑近,用吓唬小孩的语气:“那溺死的,多半是会水的。”

向我走近的宫紫商闻言瞪了他一眼,似是对他“威胁”我有所不满:“宫远徵,别忘了你地牢里那个还在鬼哭狼嚎的无锋刺客是妹妹一剑砍废的,别小瞧她。”

我听着夸赞受用地点点头,宫远徵不置可否。

我从未穿过如此繁复的衣裙,并不能辨认出好坏美丑。宫紫商挽着我细细打量了许久,悄摸看了眼宫远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呢,这料子原是全被远徵订下来了,难怪绸缎庄掌柜的跟我说已然没货了。”

宫紫商从我的裙摆刺绣看到我只略施粉黛的脸:“好看是好看,就是素了些。”

说着就拿出袖中一方帕子,里头仔细包裹着一根玉钗,我细看了下,是昙花玉钗。

玉石花片冰透如蝉翼,丝缕蜿蜒舒展的花瓣精致小巧,如幻似真,是极为考究的做工。

“这支钗啊,是之前去集市时,我于首饰坊订的,可巧今日一并送来了。本就是给远徵留的,今日一见觉得与妹妹这身甚配,便送给妹妹了。”

我乖巧地任她将玉钗簪进了我发间,颇有些惊奇:“宫远徵也用这女儿家样式的钗吗?”

宫紫商笑:“不是,是准备当做他及冠时的礼物,让他日后有了心上人送给人家。他那样的小孩心性,这些我得先给他备着,才好抱得美人归呀。”边说边捅了捅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簪得紧紧的玉钗。

宫远徵以为我要拔下来,他开口:“戴着吧。就当作…宫门给你的谢礼。”

宫紫商听着笑意更深,金繁无奈上前打断我们:“什么礼都好,快走吧,执刃他们在长老院等很久了。”

我脚步一顿,随即定了下心神,极为自然地掩饰了过去,宫远徵离我近些,察觉到了:“无妨,我和你一起,总归不会有什么事。”

我默然。

我的不安,倒不是有所顾忌,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不归墟的事,女婴塔怨气的事,桩桩件件,实则与他们无关。不加牵扯,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金繁许是真得有些急,这一路带我们走得飞快,不多时就到了长老院。

今次的长老院议事厅里横置着一张案台,宫子羽和宫尚角已然落座,我走了过去随众人安坐着,等着他们的发问。

宫紫商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若是有不想说的或是不能说的,那就不必说。人嘛,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碍事的。”

宫子羽喝茶的手一顿:“你这是把我当做什么人了?这位姑娘对宫门有恩,我又怎么会强人所难。”

他喝完一盏热茶,看上去比我还有些局促,我有些不解。

只见宫子羽斟酌了几下,像是终于想好如何开口,却被宫尚角抢先一步:“我们想知道,姑娘诛杀无锋刺客时,用的是什么武功?”

我抿了抿唇,如实相告:“不算是江湖武功,是一种道法。道法就是……道士你们知道吧,颇有些灵异志怪意味的那种。”

宫尚角点点头,没有深究。

宫远徵开口:“我审过地南客,他的回答如出一辙,确是一种道法,能虚空凌指控物。”

宫子羽见缝插针终于说出他想说的话:“那既如此,请问姑娘所学道法里,有没有一种可以测人生死、寻人踪迹的道法?”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我的肯定回答而有些发颤:“不知能否请姑娘,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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