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秦闻笙,二人也觉在外逗留太久,准备先行回客栈中,待山道修缮完毕后即刻返程。
“醉香舫,今晚你会去吗?”
回客栈的路上,余时安问道。
“不去了,总感觉不太平。”沈菱歌今日这眉心跳得厉害,心中不安的情绪逐渐蔓延。
“既是觉得不妥,你又何必去管那秦公子之事?”余时安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
闻言,沈菱歌抬眼望向他,“雅藏轩那老板谎称瓷器来自于沈家瓷器行,此事事关沈家的清誉。若无人制止,他日更多人上当受骗,这罪责最终还不是沈家来背。”
随即又叹口气,一脸惋惜地撇了一眼余时安,“打理一家铺子,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人才凋敝,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人才凋敝”四字,刻意加重了些语气。
而那余时安怎不知沈菱歌的用意,便不接话,反而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都怪我平日里只知享乐,如今娘子正值用人之际,偏帮不上。”
面对这浮夸的演技,沈菱歌内心早已翻上了无数个白眼。
倏忽间,有一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看向余时安之际,不小心看见了经过那人脸上的那一团黑痦子。
这样明显的标记,她怎么会忘。
此人应是在古玉斋碰见,曾提及户部的那人。
正想着,脚步便随着那人而去。
余时安瞧她严正以待的模样,也没多说,随着她一同走着。
两人且走且停,跟着那人七拐八拐地走入一个小巷中。
巷中背阴,与街上的繁华截然不同,背后总是渗着一股股凉意。
待那人站定后,他们两人悄悄藏起身形,借着身旁的竹筐掩住衣摆。
“白大人请放心,那位大人……”带痦子的那人说到此处,还向周遭张望一阵。
望过来时,沈菱歌赶忙向里躲了躲,感觉到一阵温暖,驱散了小巷中的阴寒。
她这才发现,这向里躲一躲正是靠在了余时安的怀中,但眼下的情势,她也不敢乱动。
余时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子,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心中也是一阵喜悦。
“那位大人一个时辰后会准时到达醉香舫与您见面。”
“好,辛苦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朝中百官她也不甚了解,因此听得白大人三字也不敢妄下判断。
直到这位白大人出声,沈菱歌才能确定他就是白丛山,
“是是是。”带痦子的人又道,“那位大人原瞧着沈家这次多半是撑不下去了,瓷窑还不是囊中之物。哪成想会节外生枝。”
闻言,沈菱歌终于知道今日这眉心何以跳个不停。
沈家当真是被朝中之人盯上,若真是如此,她想要保住瓷窑,还得诸多谋划才行。
“好了,这些晚上再说,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白丛山并不想与那人详谈此事,两人交代清楚后,便自行散去。
待风平浪静,躲在暗处的沈菱歌二人才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竹屑起了身。
沈菱歌沉思着,不发一言。
可余时安已猜出她心中的计较,“还是不要去为好。此事牵连甚广……”
“可,若是不知一二,瓷窑、沈家的一切会如何?”轻声呢喃,似是在问余时安,又似是在问自己。
“就算你去了,一样可能什么也打听不到,甚至有性命之忧。”余时安拉着她的胳膊想要阻止她这一危险的想法。
然而沈菱歌却是如同铁了心一般,“事关沈家,我不得不去。”
她掰开余时安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若我今日回不来了,你自寻出路吧!”
接着没再理会余时安,她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先到客栈唤来寅礼送她前去醉香舫。
醉香舫在郊野湖上,天气寒冷,湖面上结着薄冰。站在岸上,靠近舫边还能听见碎冰相撞的声响。
醉香舫共有两层,全舫设有六个厢房。厢房之间距离甚远,也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而二层靠近湖心的那处厢房无论是风景以及保密程度,都是极好的。
下了马车,天色已暗,沈菱歌驻足岸边,那湖面舫上华灯初上,与倒影交相呼应。
若说她何来这般胆量,也只能说是艺高人胆大,毕竟危难时刻,还有系统可用。
与此同时,舫上的侍女已然注意到有生人到访。
随即便走上前来,虽是恭恭敬敬,可面上仍是一脸的傲慢,“这位姑娘可有预订吗?”
“秦闻笙,秦公子。”沈菱歌吐出这个名字后,那侍女脸色一变,就连恭恭敬敬都多了几分真诚。
“这边请。”侍女引着沈菱歌至二楼厢房中。
临水而行、湖风拂过,引来阵阵寒意。
一路上除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