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菱歌辗转反侧。
甚至不知她昨日是如何由丫鬟侍奉着上床就寝的……
直至后半夜才堪然入睡,以至于晨间该起来时,仍打着哈欠。
梳洗妥帖,她且去用早膳,便见余时安倒是精神抖擞地喝着粥。
一看见他,又联想到昨日亲昵的举动,便想转身溜走。
刚迈出一步,沈菱歌对自己开始进行灵魂拷问:“昨日说想她的人又不是我,为何我要不好意思?”
她想着,傲首挺胸准备过去,忽然又一个念头侵入脑海,“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厮险些将我扯倒。而我……居然没有推开他!”
这个念头又将刚刚想通的情绪打败……
坐那正享用早膳的余时安,见还在房门口的她,原地转圈。拿着自己吃了一半的糕点,一脸探究地走到她面前。
沈菱歌哪里注意到他的举动,一转身撞到他的胸膛之上。
这下,她像是触电一样弹开。
将将站稳,她定定神思,“你慢慢吃吧!我先去瓷窑了。”
说完,她转过头就要走。却被他从后面拉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到自己面前。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无奈力气悬殊。
最后,只得放弃了。
她抬眼看着眼前俊美非凡的男子,眉心微皱,“你做什么?”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笑着调侃,语气带着几许轻佻与戏谑。
沈菱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道:“我要去瓷窑做活计,快些放手。”
“好吧,不过......你一去瓷窑就忙得脚不沾地,总得用些早膳吧。”
余时安说完,拉她的手腕,转身往屋外走去。
将她按在桌旁,他在她对面落座,拿起桌子上的小碟子,盛了满满一碟桂花糕送到她面前。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他见状,又盛了满满一碗粥给她,\"天气仍是寒凉,喝些热粥暖暖身子!\"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粥,犹豫着要不要喝。
这时候,他已经端起粥碗凑到她唇边,“沈老板今早有些古怪。”
他的睫毛又长又卷,在眼睑处投射出一道漂亮的阴影。
“古怪?谁古怪?”她倔强地说着,接过碗来,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不……烫吗?”余时安盯着她把那热气腾腾的粥一股脑儿喝下,甚至还未将阻止她的话说出口。
“不烫啊!”沈菱歌扬着脖子说着,然而脸已通红。她匆忙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手来回扇着因被烫着而吸吸溜溜的嘴。
她这样子,谁能看不出她是被这粥给烫着了。余时安看她那不肯屈服的模样心里暗自叹息着,却又忍不住想笑。
他也跟着站起来,向她的方向迈着大步追上去。
“老板,老板,县太爷来了。”卓福刚行至苑外,瞧见沈菱歌与余时安在院子里,连忙走快了两步,将这消息告诉他们。
“县太爷怎会一大早来沈府?”二人相视一眼,皆不明所以,索性也不再深究,随卓福一同去了前厅。
沈家的礼数还是足的,为许知凯奉了茶,摆了些茶果。
“知县大人何以会这般早光临寒舍?”沈菱歌客套地寒暄着。
许知凯神情严肃,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了。
又看到一旁的余时安,确实有些许尴尬。
毕竟身为他的外甥,居然去做了赘婿,看见余时安如何能开怀。
最终只是瞥了他一眼,视线还是落回了沈菱歌身上。
沈菱歌自是将这样的神态收录眼中,偏过头看向余时安,却见他面色如常,倒是让她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侯祖风抓到了。”许知凯这才开口道。
“抓到那是件好事啊,大人为何愁眉不展?”沈菱歌见着情状,心下咯噔一声,怕不是有大事。
“原是件好事,在审讯侯祖风时,他眼瞧着便要供出幕后之人。哪知,今早在狱中,自杀了。”许知凯沉吟片刻说道,脸上露出几丝凝重。
自杀了?
小侯子若是真的想要自尽,又何必在外躲藏那么久,硬是要说出真相时自尽?
想到此处,沈菱歌心底顿生不妙,不禁与醉香舫一事联想起来。
很难不让人想起那日她在舫中仅瞧见背影最后也不知是生是死的大人。
这幕后的人,是想夺走瓷窑自己烧瓷吗?是因为想要完全控制青瓷的产出?那这样贪婪的想法尽是为了自己牟利?
这一切都断了,她手中所有的线索……
现在只能看看郁家能查出什么来。
不过,也不必担忧,幕后之人目的没有达成,后续一定会再次出手。
他们唯有更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