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欢黑白分明了,唯有低嫁嫁给一个不敢惹怒咱们家的,为父才能放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该听爹的。”
他看着自己的血脉,眼中无限柔情,他要管的事情太多,白天忙于朝政,晚上也有数不清的琐事。
回到家中之时已经精力不振,原来在他不知不觉之间,孩子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马上要及笄出嫁了。
“你听爹的,爹还能害你不成?”
那张关切和心痛的神情柔软了他白日里的戾气,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仿佛一颗心都要被溶化。
这是她的父亲。
这是她从小在渴求,却渴求不来的关心和慈爱。
如今,他说,他最疼爱的便是她。
父亲只不过太忙了,他要肩负整个江家,重振江家的重任在他的手中,他只是没有分给自己一些时间而已。
那些往事和期盼随着眼前父亲的脆弱纷纷浮现在眼前。
江芃睫羽轻颤,泪珠顺着脸颊落在衣摆或者地上,无声无息,童年那些未曾释放的委屈如今涌现。
她听着自己声音:“可父亲,我并不心悦庄秀才,这只是一场阳谋而已,我被二姐和二哥设计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二哥是个不争气的,你二姐可能当局者迷。”
父亲回过头来,安抚着江芃。
“今日之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府里也不会有人议论。”
“你放心。”
他替她整了整披风上的系带:“日后你嫁过去,你就代表江家,他们一家商贾,谁敢给你摆脸色。”
“父亲了解过那家人吗?”
“当然,你个傻孩子,父亲当然了解你。”
“你二哥也了解了,虽然他蠢笨了些,被人引上了勾,但好歹有几个好友,那刘郎和他推心置腹的,也算良师益友,才算阴差阳错给你找了一个好姻缘。”
“等你过去了,你就是当家太太,你有为父在,有你二哥在,总会自在的。”
他一声长叹。
“那父亲,还记得小时候因为二哥打我吗?”
江钰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为父都忘了,你还挺记仇。”
“但为父都是为了你们好,孩子不打不成器,为父还能害你吗?”
江芃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她的头垂得很低很低,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眸,只有泪珠滚下。
看起来又柔弱又坚强。
她听着父亲说:“你回去好好准备着,莫要烦忧。”
江芃点了点头。
临走之时,江钰又叫住了她。
江芃回过头。
“还没用晚膳吧,你母亲总是这样严苛,为父说些气话她就当真,等下跟你二嫂说,让她张罗。”
他只是一个笨拙的,却关爱孩子的父亲。
深深凝望着那逐渐走远的背影,这才关上房门,驱走了寒气。